白色身影說著,抬起手,安撫性地摸了摸黑色身影的臉頰。
林澹的肉|身仍舊半躺在那雕花床上,維持著識海被侵入之前,那緊緊攥住靳言手背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一雙眼睛睜圓了,黑漆漆的眼瞳中,盛滿異樣的情緒。
他感覺身體裡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想要掙脫禁錮,然而軀殼像被夢境纏繞住了,根本掙脫不開。
識海中,白色的身影壓在他身上,朝他緩緩地貼近過來,直到兩人的胸膛緊緊挨在一起。
他燥熱的身軀被對方冰涼的神識觸碰,那一股凌冽的冬雪的氣息,將他裹挾。
像個剛經歷過酷暑的病人,乍然靠近一處冰窖,他正被燒得意識模糊,這時本能地衝上前去......
恨不能,把自己灼熱的身體,整個送進那冰窖中。
這樣想著,他便循著本能,果真這樣做了......
識海中,那黑色的身影維持著躺平的姿勢,順勢而為......
廂房中,側身坐在床沿處的靳言的本體,倏地睜圓了雙眼,目眥欲裂。
——你!
他的神識在叫囂著,然而為時已晚......
.........
寒玉宮,偏殿。
古茗守在殿門外,朝著一牆之隔的那親衛宅院看過去,望眼欲穿。
掌門尊上在太陽剛落山的時候,便獨自離開,去往隔壁宅院了,如今月升又月落,眼看著天邊都要泛白,日頭都要東升了,怎麼,還沒回來?
這是......要直接住在那隔壁院子裡,在那邊過夜了?
想到掌門親手交給林小犬的那塊親衛令牌,古茗忽然福至心靈——
尊上這是,親自去找林小犬......侍寢去了?
這......這雖然無可厚非,但是......尊上渡劫的時候,林小犬受了不少皮外傷,這時候,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正想著,一道刺骨的寒氣襲來,激得古茗渾身一個激靈,慌忙收斂思緒,迎上去,
「尊上,恭迎尊上回宮。」
靳言從鼻子裡應了聲,渾身裹挾著一股濃濃的「生人勿近」的氣場,沖回偏殿去。
古茗陪著小心跟到床榻邊上去,先拿靈力護住心脈,接著暗暗思忖——
掌門這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果然是沒有被伺候好吧?
可這事,想來想去,古茗都覺得,實在怨不到林小犬頭上去,那麼個境界低微的修士,身上又受著傷呢,掌門這時候......也太急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