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看看」,但掌門顯然並不只是「看」這麼簡單。
蔥白似的修長手指,緩緩地伸出去,指腹虛虛地划過林澹溫熱的皮膚,帶起林澹一陣顫慄。
說是檢查傷口,掌門果真就將指腹放在林澹鼓起的肌肉邊緣的一條細窄的疤痕上,沿著那線條來回揉搓。
林澹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倏地抬手,緊緊攥住對方手腕,阻止對方進一步的動作。
雖然自己主動挑逗的時候,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可是顯然,靳掌門並不喜歡與人在身體上有過於親昵的接觸。
手被捉住的時候,他下意識便起了防備的心思,靈力幾乎要在一瞬間被調至手腕處了,然而又及時克制住了——終究還是怕自己的靈力太過霸道,傷了對面這笨蛋修士的身體和神魂。
但靳言還是用力扯了扯手臂,想要將手腕從對方掌心抽出來。
可是不靠修為和靈力,僅僅憑藉體力,靳言自然不是對面壯壯的對手。
手腕沒能從對方掌心掙開,靳言眉頭擰起來,掀起眼皮,看向林澹,
「放開。」
林澹此時站在床榻邊上,腿抵住塌沿。
靳言姿態慵懶地坐在榻上,與林澹對視時,便被迫要仰起臉來,微微偏著頭,自下向上看著林澹。
床榻所在的玉石台角落處,燃著長明燈,燈光搖曳,將靳言纖長的睫毛打出兩道淺灰色的陰影,落在他臉頰上的白玉面具上,像兩片羽毛,襯得他的神情都變得柔和了。
原本應當是清冷的喝斥的話語,此刻落在林澹耳中,竟然聽出了幾分撒嬌的味道來。
林澹心頭泛起一陣異樣感覺,想到前一晚,在他識海中,跨坐在他腰間的那道白色身影……
在識海中時,那道神識形成的白色身影,再怎麼凝實,也只有白色的輪廓,像一座玉石雕像似的,沒有其他色彩。
遠遠不如此刻就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這麼生動——
一雙眸子是黑色的,像玻璃珠,燈光映在裡面,越發顯得晶瑩剔透,像盛著一汪清淚。
那雙唇,像落在雪地中,被碾碎的紅莓漿果,不知嘗起來,是酸還是甜……
林澹的呼吸變得粗重,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將自己的雙唇,送上去……
然而就在雙唇快要觸碰上的時候,對面卻倏地轉過頭,將臉錯開了。
林澹鼻尖堪堪擦過對方那冰冷的白玉面具,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慌張地重新直起身,
「我……」
他剛吐出一個字,對面已經趁著他愣神的時候,將手抽出來,掌心抵著他胸膛,用了些力氣,將他往外推。
「退下。」
靳言淡聲說。
這便是讓他從這偏殿離開了。
林澹剛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頭腦發昏做那樣的事,如果掌門沒能躲開,他應該已經親上去了……
想到這裡,他頭有點大。
聽到靳言的命令,林澹垂著頭,乖乖地轉身往青龍傳送法陣的方向走,訥訥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