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澹有點懵,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沒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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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洞府外側琳琅滿目花團錦簇的紅艷熱鬧相反,靠里的這處洞室,陳設冷冷清清。
這是魏書彥平時打坐修煉的地方,洞室里,除了隱約從石縫下頭透出來的岩漿的橘光之外,一片漆黑。
唯一僅有的擺設,是靠最里側的石壁邊上放著的一個石台。
那石台做的細窄,平時只用來打坐入定,並不能躺平休息。
因而此刻,魏書彥仰面躺在石台上,上半身便被迫弓起來,頭肩抵在嶙峋滾燙的石壁上,身體像海浪一般,被迫一下一下有規律地拍打在石壁上,腦袋發出「咚」「咚」的悶響,髮髻都被撞散,黑髮披散開。
從積素悄無聲息地進來洞府找他,到他現在這樣,像一條烤魚被冰涼的劍刃捅穿身體,然後放在烤架上來回煎熬,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他倒是毫無怨言,甚至從頭到尾一個字也不曾吐露,只默默地配合對方。
他早已經習慣了。
他抬頭,視線緊緊盯住頭頂的一根石柱上,將落不落的岩漿,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強讓喉嚨里漏出的喘息聲不那麼明顯。
每次都是這樣。
但總會結束的。
一個時辰不夠,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不夠,一夜過去,也終究會結束。
他每次都將雙唇緊繃成一條線,在漫長的沉默中,心中默默計數,算著結束的時間。
身前那個清瘦、冰冷的白色身影,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和他一樣,保持沉默。
只有偶爾心情不好時,會故意加重力道,聽到魏書彥難耐的聲音漏出來,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冷冷說一句:
「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魏書彥以為,今晚也不過是和以前那許多個夜晚一樣的,再尋常不過的一次「深入交流」。
可是,沒想到,這次身前那人,卻不知為何,變得十分反常。
那人突然伸出手臂,撐在魏書彥身側,然後俯|身|下|來,將臉無限貼近到魏書彥眼前。
積素的身形消瘦,皮膚白皙,細瘦的手臂搭在魏書彥肌肉緊實的麥色肩膀上,形成鮮明對比。
他將魏書彥的臉強行掰正,逼迫魏書彥和他對視。
接著,積素冷笑,冰冷的吐息拍打在魏書彥滾燙的耳廓上,激得魏書彥身體不自覺輕顫。
「燃天,你到底在想什麼?」
魏書彥神情漠然,牙關緊咬,並不打算回答積素的問題。
積素又冷笑一聲。
並不需要魏書彥回應他,他自顧自把話講下去:
「這麼多年過去,對於那一晚的事,你還是耿耿於懷,是麼?
「那晚你拿著冷月寒玉石,跪在寒玉宮偏殿門外,求見掌門,中途被我劫走。
「至今,你還是認為,那晚如果不是因為我從中作梗,你應當已經與掌門雙宿雙飛,最差,也至少能與他神識雙修一場,是麼?」
魏書彥仍舊一言不發,但是從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積素可以確定,他認可了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