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掀開被子,躺在了陳駒昨晚睡過的地方,手指抓著柔軟的枕頭,微微用力,仿佛要捏爛一顆熟透的水蜜桃。
雞尾酒是貝里尼,哪兒還用陳駒說。
他早就聞出來了。
數小時前,無人知曉的夏夜裡,裴敬川從後面抱著熟睡的陳駒,仔細地屏住呼吸,聞了好久對方的頭髮。
甜甜的桃子味兒。
三杯酒而已,怎麼就給自己醃入味了呢。
他實在受不了,指尖發抖,心跳得像是在深夜裡拿刀出去殺人,眼睛燃著火,燒得很兇。
可裴敬川的動作又好輕,他給陳駒的身體翻過來,知道這人睡眠一般,但是喝了酒的話——
喝醉的小狗,睡意深沉。
手臂無力地垂下,眼皮兒闔著,呼吸均勻而綿長。
嘴唇紅得要命。
裴敬川悄無聲息地支起身子,手肘撐在陳駒枕頭兩側,深深地看著對方。
然後小心翼翼地低頭。
一點點地,聞陳駒的嘴唇。
第5章
陳駒進房間就給門關上了。
深呼一口氣。
然後猛地扎進被子裡,用枕頭蒙住臉,開始無聲尖叫。
這酒店是他發小杜少樺開的,當時陳駒自己還入了股,說起來也算老闆之一,這會兒談什麼不睡夠時間就虧了,鬧呢。
尖叫完還是爬起來,用內線電話聯繫杜少樺。
他知道杜少樺這段時間忙,吃住幾乎都在酒店,這個點兒應該剛醒,果然,短暫的等待時間後,那邊響起沙啞的嗓音:「誰呀……」
「我,」
陳駒支支吾吾的:「你上來一趟吧,我還在房間裡呢。」
杜少樺一口答應:「成,你怎麼了?」
「上來再說吧,」陳駒繞著電話的線圈,「那個……別跑錯了,昨晚你都給我送錯房間了!」
杜少樺愣了下:「什麼?」
陳駒的聲音越來越小:「給我送錯樓層了。」
對面咕咚一聲,似乎是杜少樺掀開被子下床:「等著,我馬上到。」
電話掛了,陳駒用被子給自己裹成蠶蛹,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以至於聽見開門的聲音才坐起來,呆呆地看著杜少樺衝進來。
「你怎麼自己就刷卡進……」
可杜少樺壓根沒搭理他,上上下下地給人打量一番,劈手就要掀陳駒身上的被子。
「幹什麼?」
「走錯房間之後呢,裡面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