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樂城。
街道上官兵林立,卻不見百姓的身影。偶有幾間鋪子開著,卻是門可羅雀。
鎮元候府。
歌舞昇平,雞鴨美酒。
鎮元候高高在上,看著下面的舞姬,他的眉頭卻依然緊鎖。
「別跳了!都下去!」他突然間將手中杯盞掃落,美酒灑落一地。
舞姬們急忙退下,為首一個妖冶女子緩步上前,重新為他倒了酒,一邊幫他順氣,一邊柔聲道:「侯爺息怒,天災人禍,這哪裡是您能夠左右的事……」
「本侯倒不是為了這災民的事,」鎮元候說著,將紅月攬在腿上,把玩著她凝脂一般的手,「災荒與我何干?反正我依舊錦衣,只是聖上的生辰只剩三個月了,卻一直沒有找到適合進獻的寶物!」
「最近不是好多災民進來當東西嗎?就沒有什麼出彩的?」紅月倚在他懷中,溫聲軟語。
「都是些金銀之物,哪能入得了聖上的眼!最像樣的就是前兩天收的那個罈子,是廣元年間之物,應有八百多年……」
「天啊!」紅月一臉驚喜,「聖上向來喜好稀奇之物,這八百多年的古玩,應該能入得了他的眼……」
「唉!」鎮元侯嘆了一聲,「東西倒是好東西,可不知從何年何月起就被那些粗鄙農人用來醃菜了,一股子的酸臭味,洗了幾十遍都洗不去……」
「侯爺莫急,還有三個月呢,最近逃荒的災民又多了呢……」紅月說著,舉杯餵到了鎮元侯嘴邊。
鎮元侯飲下美酒,環抱美人兒,府內府外,城內城外,仿佛兩重天。
城外。
何田田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昨夜她發現種下的東西都發芽了,而且不光發芽,還竄出了好高一截,上面還結了花苞。
看樣子這次種植能夠成功啊!
再加上已經到了樂城外,她打算進城當點東西,然後再買點盆盆罐罐用來集水,順便買點這個時代的種子,這樣逃荒路上她就不慌了。
只是門口官兵太多了,村長江大工有點發怵,便找到了江南。
「我說江南,你給好些人瞧過病,能說會道的,要不你去問問看讓不讓進?」
「成吧。」江南頷首,「我回來之前,大家就在這兒待著,誰也別亂跑。」
江大娘卻有些擔憂地拉住了他,「聽老人們說,以前逃荒的人要進城,都被打個半死,你可留心著點!」
「娘放心,我好好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雖然帶著一臉泥污,衣衫也破敗不堪,但江南卻隱隱透出了一股鎮定堅毅的氣質。
何田田比他們誰都想進城,於是趕忙道:「江大娘放心,我跟著一塊過去,要是官兵為難,我定趕緊拉著江六哥跑。」
這些日子在外人面前,何田田都是一副溫婉的形象,沒有一個人想到,那夜把胡三弄死,把土匪嚇跑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