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實際行事,又處處是難關。
江知與應下,有些犯愁。
「不知會禁足幾天。」
宋明暉同樣不知道。
後邊來的官爺,是變數。
可能是給主事官員台階下,全了朝廷顏面,也把民怒緩緩。
過了最群情激奮的時候,再趁查證的幾天時間,把百姓打散。
不論是遣返回鄉,還是就地安置,不能讓他們扎堆。
這頭散了,江家罪名就好說了。
「至少不會是死罪。」
那天來的書生多。
江知與心裡稍安,父子倆處理完傷口,回屋收拾東西,看能不能將就著鋪好床。
日子要過,總得要棲身之處。
前院裡,謝星珩找到人,就使喚出去,滿府遊走,把家僕們都聚到了一塊兒。
不算留在府城的來喜、芒種、夏至,加上王管家父子,家僕統共還有二十一個。
車夫兩個,漿洗的四個,廚房的四個,另外各院小廝丫鬟各四個,還剩一個年紀較大的夫郎,是宋明暉的陪嫁。
傷員少,王管家傷勢最重,另有兩個丫鬟被踢了肚子,疼得站不直。
女性腹部遭重擊,病痛可大可小。謝星珩叫她倆先歇著。
他高聲道:「家裡禁足,朝廷要再查辦,水落石出後,再看是賞是罰。家逢變故,連累大家遭罪,我心裡也不好受。也不說要你們繼續伺候人,大家安安靜靜,先把當下的日子過好。還願意到主院幫忙的,站到我身後,不願意的,就留下來照顧傷員,聽來巧指派。此次難關若順利渡過,我做主,還你們賣身契。只求你們暫時別鬧別吵。有事可以來找我。」
江家沒打罵下人的習慣,整個府邸人多,主子少,各院裡分一分,人數沒幾個,大家都相處不錯。
這樣一說,有兩個小廝兩個丫鬟留下照顧傷員。
漿洗的是三夫郎一婆子,他們說趁日頭高,收拾些東西出來洗洗曬曬,入夜還能有鋪蓋睡。
廚房被砸得一團亂,米缸都被砸了,能捧起些米麵,菜是沒有。他們弄完,煮個粥湊合,也去幫忙漿洗。
剩下的人就先跟謝星珩到主院幫忙。
主院被砸的厲害,牌匾都摘下來,成了一堆木柴。
謝星珩站院門口,仰頭看那處空出來的房梁。記憶里,他第一次來這裡敬茶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那一天,小魚含羞帶怯,頂著濃濃羞意,陪他走完了全場,父兄的打趣都接下來。
那天,他收到了一封文宣書院的介紹信。不以為然。
也是那天,他在家狂墨數日的建議書被採納,江家決意接收難民。
今時今日,朝廷的人來了,以此問罪。
謝星珩雙目發紅。
古代的第一課,他記住了。
他深呼吸數次,揮手叫人進來:「把廂房裡被砸壞的物件都搬出來,撿著布料就纏手上,小心被瓷器劃傷。」
主臥里,就由他帶著宋明暉的陪嫁夫郎阿華叔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