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問到李家的人脈往來,他卻不十分清楚。
各家都有隱秘人脈,明著跟誰家好,背地裡可不一定。
林庚點名:「李家五姑娘。」
五姑娘,李燕白?
那可有得說了。
李燕白跟江知與年歲相當,自幼就是個美人胚子,很小的時候就愛跟江知與比。
徐誠跟江知與從小一塊兒長大,這些事他都經歷過。
細說也說不完,要說她的人品、性格,就能簡要概括。
徐誠又想到那天在小院裡見到的李燕白,於心不忍。
「很傲,也有一股狠勁兒,但很怕父兄,反正這十幾年相處下來,她見了父兄,就老實又溫順的。」
林庚問:「你看她有膽子反抗她父兄嗎?」
徐誠想了想,「應該會吧?她之前在茶會上,有人拿她逗趣,她掀桌又擼袖子的,是有脾氣的人。」
徐誠順著話說,就想林庚信一信他,別把錢財器物算在江家的帳上。
他站得遠,也不敢抬頭看,不知道林庚桌上攤著一堆信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李家各人的信息。
其中李燕白的,在最上面,朱紅的墨水圈出一段字。
「此女性烈,知曉服侍的是個山匪後,砸碗用瓷器割-喉,已救下,願意當線人釣魚。」
時近黃昏,徐誠說得口乾舌燥,才從縣衙出來。
他娘穆彩鳳在外等著,見了他就橫眉倒豎,只等他走出衙門的地界,就把他耳朵擰著。
「你倒是厲害!性子這般野,衙門是你能來的地方?!你說都不說一聲,往這裡跑,你是要我的命!」
徐誠連聲叫疼,一聲聲的喊娘,今天的順遂讓他順口就給林庚扣了一口鍋。
「不是我要來的,是官爺找我問話,他找我,我敢不來嗎?」
穆彩鳳將信將疑,手頭鬆了,眉頭還緊皺著。
「你這些天別亂跑,去哪裡都得給我說一聲。」
徐誠只能說好,他能做的都做完了。
天色入夜,街道星星點點亮起了光。
白日裡的喧鬧,成為各家飯桌上的話題,話題中心的江家,冷冷清清。
家裡都安置好了,頭頂的大刀不知會不會落下,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晚飯豐盛,都抵不住嘴裡沒滋沒味,如同嚼臘。
燈火零星,主院一盞,前院一盞。別處無人,燈籠都沒點。
謝星珩今晚跟江知與一塊兒,在主院廂房裡睡。
晚飯一家三口吃,不好對外說的話,他對內能講一點。
「最後來的那位官爺很有來頭,喊聖上『君父』,說我家是賑災典範,這事兒含糊兩天,把朝廷的面子圓了,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