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剩跳過去,踩他背部。
幾人合作無間,綁腿壓手扯麵罩,再卸了下巴,把人脖子稍一扭,認了臉。
「老大,是陸大謙!」
徐誠踮著腳往那邊看。
這才是真的山匪頭目啊。
陸大謙選在了黎明時,人最容易鬆懈的時刻下手。
打鬥一陣,天邊隱現一輪圓日。
林庚踢開地上柴渣,走徐誠面前,把他上上下下看一遍:「你膽子真的很大。」
徐誠挺挺腰。
那當然。
膽子太肥,不適合走江湖。
帶著哥哥也一樣。
林庚問他:「你下一站去哪裡?」
徐誠不想說,又怕下回遇見了,再次成為送上門的壯丁,便含糊說:「我去鹽幫。」
林庚皺眉:「鹽幫不是你能去的。」
徐誠不服:「你看不起小哥兒?」
林庚搖搖頭:「那種地方,小哥兒的風險比男人大。」
徐誠知道意思。
男人最多受死,小哥兒卻得受辱。
他指指腦門上戴著的抹額:「我跟你沒有不同。」
林庚一抬手,就給他把抹額扯下來了,身體前傾,似要看他眉心有沒有孕痣。
徐誠心上一跳,瞪眼後退,一步就靠到了牆壁。
「吃虧不長記性,你真把匪徒當盤菜了?」林庚問。
徐誠想說在鹽幫不一樣。
舅老爺在鹽幫很有地位。
記得林庚是官員,怕給家裡招來禍事,徐誠閉嘴不吭聲。
院子裡,武剩等人把陸大謙綁好了,外頭兄弟把林大元也捆進來了,只等林庚發落。
他跟旁邊人小聲嘰咕:「老大怎麼總逗誠哥兒?」
與他同姓的武越翻白眼:「閒的唄。」
武剩給他一巴掌:「哪裡閒了?這段時間一口熱乎飯都難吃上。」
武越道:「那可能是要抓他給咱們做飯吃。」
憑良心說話,徐誠的手藝一般般,食材能弄熟,不是黑暗料理,大鍋飯做出來,有滋有味能下肚,比他們啃乾糧、吃夾生飯強。
躲在房間觀望的李燕白把門打開了一道縫,他們幾個暫停聊天,把陸大謙拖過去,兌現最初的承諾。
可以打,可以罵,不能要人命。
跟清晨雞叫混在一起的,是陸大謙飽含怒意的叫聲。
卸掉下巴,嘴裡塞了布團,他一句話也不能說。
徐誠還靠在牆壁上,沿著牆壁往旁邊挪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