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年沒來,那些事都變得模糊,想起來心上猶有憋悶,卻不是情緒的主宰。
他四處打量,看府上風光。
天子腳下住著,皇城遍地是官,還有數不清的皇親國戚。
三叔官居五品,在這片地上只能低調做人。
年年送來的金銀財寶,到府上中轉一番,就轉手送出,四處打點。
他官路順暢,應當也有銀子到位的原因。
宅院各處都小,細緻的景擺不下,只能在細節多費心。
牆壁上多有石雕,窗格樣式精心設計過,從正堂經過,窗格上大多都擺放了花瓶、花盆,甚至有吊籃,藤蔓蜿蜒,很是精巧。
花園小,隔開了前院與後院。
江知與跟謝星珩都把目光看向了花園裡唯一的假山。
在這座假山里,冬桃聽見了余春至跟姜楚英的對話。
往假山靠近,視角里突地擠進一座二層小樓。
這是余春至的春枝院。
夫夫倆抬頭,看見二樓上,有個夫郎倚欄靠著——是余春至。
余春至長相是俊秀型,更像文氣的書生郎。
他在二樓沒動,淡淡瞥一眼,就收回視線,欣賞入秋蕭條的景色。
再往裡,江致微就出來了,見到他倆笑得很是真誠。
「擺了兩桌酒,廚房還在備菜,我們先去拜爺爺奶奶,然後去見三叔三嬸。」
見完也該開席了。
江知與有陣子沒跟堂哥見面,重逢後不自在的感覺依然在。
江致微還打趣他:「現在不用跟著我了,你嫁人了,有夫君陪著了,哈哈哈哈。」
江知與心頭酸澀。
他覺得堂哥也好可憐。
他扯扯嘴角,也笑:「三叔等下肯定會留你們說話的。」
江致微知道其他弟弟妹妹都愛欺負江知與,他提前警告過了。
小魚不是從前的商戶子了,他現在是舉人夫郎。
從前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親戚的情分在,大房矮一頭,忍就忍了。
成親過後,就是大人。再這樣胡鬧,他也要找三叔三嬸要個說法。
「沒事,他們不敢的。」
謝星珩聽他們兄弟打啞謎,心念一轉,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無所謂。
他會出手。
見爺爺奶奶,是江知與有記憶以來,最輕鬆的一次。
沒有刁難,沒有辱罵,甚至沒有陰陽怪氣的拿話刺他。
當然,話頭也不在他身上。
二老都拉著小謝說話,新科舉人的魅力無窮大。他們急需確認,入贅以後,這個功名,是記在誰家。
謝星珩言語滴水不漏:「記在大房,我岳父家。」
大房,他岳父,就是江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