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微在人群里四處張望,在昌和府下的燈牌下,找到了朱聿跟許行之。
他擠過來,又到處找,沒看見謝星珩。
朱聿跟許行之看他這樣,相視一眼,心驚又愕然:「敬之沒有來嗎?」
謝星珩表字叫敬之。
江致微跟他們對完信息,就知道謝星珩不是路上耽誤了,他是今年不下場。
一晃眼,他們將近半年沒見。
那句「美酒在前,刀刃在後」猶在耳邊。
江致微心裡一嘆。
他現在也能「退」了。
他三叔沒有銀錢給他打點,他娘又真的只有寥寥數兩銀子傍身。爺爺奶奶倒是願意給他,可爺爺奶奶的銀子,被三嬸哄去了。
說要給他打點,實際上,都拿去給江萬川買良田了。
三嬸還怕三叔找過去,用孝義壓人,給兒子買的田都在別的府縣。
三叔是京官,不好出京城。
因此,江致微的仕途,就看他能不能考好。
如果還是去年,他能考好,也會放棄。今年則變了,寄人籬下,過著手心朝上的日子,實在是太難了。
他們母子倆,從前在大伯家住了將近十年,直到去年,江致微還在大伯家小住。他從未有過寄人籬下之感。
三叔家不一樣。
他要考出去,立起門戶。
讓人瞧得起,也讓他娘直起腰。
江致微很想知道豐州的事,他年後找機會送出去的信,不知有沒有送到豐州,他想再從朱聿和許行之這裡了解了解。
進場之前,他們約著考完後聚一聚。
定好日子、時辰,便都靜等入場。
九天的考試,順順利利。
考完以後,江致微被江府的人接回家,等到二月十八這天,才得了機會出來。
因沒錢打點,他娘又在府上,三叔不反對他出來社交了。破天荒給了十兩銀子,能辦三桌頂好的席面。
吃酒的人,一共三個。
考生相見,先說試題。
朱聿跟許行之這兩天出門轉過,聊了幾場,今天例行話題,沒有深入。
他們依然可惜謝星珩沒來考試的事。
「他夫郎才懷上,也不是立馬要生了,他考完再回家也來得及啊,說好晚出發,結果不來了。」
他們走動期間,各處轉悠打聽,才知道謝星珩不是沒趕上考試,是直接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