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儀給家僕使眼色,家僕忙開了廂房的鎖。
江老三看他們真要全煮了,又去阻止。
這一頓鬧,也在家僕里傳開。
從今天開始,但凡煮飯的人多抓了一把米,都要被人說。
控制了糧食,府上各類矛盾,夏元儀就不管了。隨便他們鬧去,也不知能活幾時。
江致微輩分不上不下,又要哄著爺爺奶奶,又要安撫娘親,還要在三叔恢復一點狀態時,努力去找他打聽事情,嘗試拼湊現在的局勢。
爺爺奶奶從前過的苦日子,老大走鏢掙錢後,他們就過的財主好日子。
這十幾年跟著老三,在家裡當著老太爺、老太君,日子更是神仙般快活。
現在家僕不幹活了,他們哪哪都不舒坦。
他倆還都有一個毛病,不把賣身的家僕當人看。
城內兵變,影響到家中,家僕們沒反過來欺主都是好的,他們偏不滿意,成天在屋裡罵。
天氣初開春,春寒猶在。
上了年紀的人,惶恐憂心壓在心頭,也沒個發泄渠道。
伙食一落千丈,保養的藥丸吃完了沒法買,出來轉轉,受了風寒,這間小屋就安靜了。
病懨懨躺兩個。
老人的身體,受病受災,命數難言。
他們這裡不好,反把姜楚英嚇到了。
不是孝心上的嚇到,而是聯想到了自身。
她怕她身體出問題,壓不住「毒」。
江致微心累,也解釋膩了,聽她叨叨叨,回應敷衍。她能消停一陣就好。
大門外偶有喊打喊殺的聲音,也有馬蹄刀兵聲。
街上靜寂,這些聲音被無限放大,間或里還有些喊冤聲、大罵太子的聲音。
人群如受驚之鳥,明明困在家中,一聽見動靜,還有找更深的屋子躲藏。
這期間,夏元儀也在找線索。
或許無用,但她要知道她們怎麼死的。
她是內宅婦人,娘家培養再好,夫君不與她同心,她所知事情就有限,有才也無法施展。
她一條條的梳理,最終在江老三突然發瘋,要給老太監送侍妾那件事上定下。
定位到這件事,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把江致微叫來,跟他一樣樣說。
年前,不知老三職務上出了什麼錯漏,他拿了很多銀子出去打點。
事情過去了,他還不放心,想搜羅美人送進宮。
江致微聽到這裡,目光凝固。
夏元儀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道:「他寵著余春至,什麼都往那頭說,讓二哥兒聽見了,二哥兒說找什麼美人?家裡現成的就有。」
江致微無法理解,為什麼江致寧會對小魚有這麼深的惡意。
夏元儀往後梳理:「二哥兒提議送江知與去。大房就一個獨哥兒,我們還指著大房的銀錢過日子,老三猶豫兩天,或許是公務上再次受挫,家裡又挑撥,他還來問我,我肯定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