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他搓搓手,實在坐不住,又起來踱步,真是越想越氣,脫口就是一句:「不行,我得去把他倆捉回來!」
原來不是那對父子沒有等到仇家,是他們送到仇家手裡了,仇家還不知道!
啊呀呀,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他真是氣壞了!
徐誠過去給他順氣,「彆氣彆氣,這是好事啊!您想想,要不是您恰好碰見了,他倆指不定已經逃到海外去了!」
到時他們是好是壞,江家都不知道。
即使他們在海外有了最壞的結果,江家不知道,又何來報仇的痛快?
一輩子惦記著,始終是個心結。
這般說法,讓宋威有了安慰。
他還是想親自去,全家都在攔。
宋威年歲不小了,從上陵府離開後,就一直奔波勞碌。
在小漁村定居雖安詳穩定,可他每日裡操勞,心裡也緊著弦。這一路來豐州,有的地方還有動盪,又哪裡輕鬆?
再跑一趟東部漁村,捉人回豐州,又是一個來回,鐵人都遭不住。
勸人也是說話的藝術,不能直接說他老,說他不行,要說他留在豐州,才能更好的幫扶江家。
謝星珩跟他說:「舅舅,我們去年就給你寫信了,想你來豐州幫忙,原想讓你多歇息一陣子,等舅爹和表哥他們到了,我們再提,現在這樣子,我就先給你說了吧。」
謝星珩要給江知與鋪路,能否在這個時局裡掙下一個功名,他不知道。盡力為之,以後提起,才不會說「如果」。
他已經想明白了,糖廠是林庚給徐誠鋪的路,是一塊「基石」。
徐誠在糖廠這裡,會小小揚名,得到小範圍的身份、地位、聲望。在此基礎上,再有別的差事,反對的聲音才會小。
江知與跟著一起,是搭順風車。能有順帶的聲名,但認可度不會高。
幸運的是,江知與有勇士稱號和勇士符,以夫郎身份來說,這是獨一份。江家還有兩任皇帝的御賜牌匾,他的起點比徐誠高。
誥命靠男人,功名靠自己。
他們夫夫一體,謝星珩向上能科舉,江知與只能走實事,實事上,謝星珩能「讓一讓」。
謝星珩需要舅舅的幫助。原計劃是,舅舅利用對鹽務的熟悉,教導江知與相關事務。
黑白兩道全得教,再把灰色地帶炸一炸,成事指日可待。
不過灰色地帶要靜待時機,可能一年兩年,也可能八年十年。這個不好說。
謝星珩不會貪功冒進,放小魚出去以身犯險。他要有絕對的把握。
這事事關重大,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得到進展。
如今能有皮料,他就更有把握。
皮料生意,會是江知與揚名的契機——走戰備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