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常年販鹽,鹽之一務,明價若干,暗價數百。每一樣他都得記,見不同的人,說不同的價。甚至鹽的斤兩都是靈活的。
糖廠需要做到生產計劃跟原料的平衡,販鹽也需要做到出貨量跟多方客戶之間的平衡。
一樣通,樣樣通。
只是原料損耗這裡,兩者有區別。宋原需要在廠子裡多待幾天,觀察觀察。
江知與跟他說話,省心又省力,突然明悟頂級人才是什麼樣子的。
他也聰明,會思考。
他想著,或許謝星珩這次寫信回來,不僅僅是要人才。還希望他把眼界放開,不要老守著眼前那點圈子,從裡面捕羅人才。
豐州縣已經被逛小集「淘金」過,少有漏網之魚。他要放開了,往外找。
宋家就是上陵府來的。
江知與回家後,沉思很久,記起來誠哥兒說過,林庚的差事是走南闖北,這些年認識好些三教九流的人。
既然如此,林庚那裡的非官方型人才肯定很多。
誠哥兒性子要強,不好意思開口。他寫封信問問,也賣賣慘,給誠哥兒一個開口的理由。
以後加盟商會越來越多,分廠也會隨之增加,人才必須要跟上。不然那些地方,誰來管理?靠著他們自己,天南海北的跑?
想到就寫。
是給好友寫信,江知與算著日子,也提醒徐誠,成親半年了,要注意身體反應了,不能因忙碌,就忽略身體感受。
「我們習武的人,身體強健些,孕期反應比較弱,懷孕初期容易忽略。你平日多注意。」
別忙著忙著,把孩子忙沒了。
這信寄出沒兩天,江致微寫來的家書到了。
津口縣的掌印女官黎文君有意做媒,他寫信來問問大伯和阿暉叔的意見,想聽聽他們的想法。
他近幾年的境遇實在太難太苦,親事也就成了他們不敢公然言說的一件心事。
現在有信過來,江承海跟宋明暉都很高興。
江知與拿了紙筆,在旁邊把人名都記下,聽著父親跟爹爹的討論,做著標註,以免聊著聊著,說混了。
江承海跟宋明暉很默契,擇親一事上,有著相同的考量。
津口縣民情特殊,以宗族為集體,大家族就不考慮了。
大家族是個好靠山,但江致微在當地無依無靠,容易被拿捏,受掣肘。人被束縛著,哪能舒心?
中型家族,他們也不考慮。
中型家族易反覆,家族沒起來前,自是千好萬好。發展起來以後,人心易變。江致微已經很苦了,就不拿一時的安穩賭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