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過飯了,食盒的飯菜吃不下,放些花生瓜子豆子之類的東西在台子上烤著當零嘴。
江知與跟謝星珩說:「我現在跟誠哥兒相處的時候,總會提著心。怕他變了,我們不能和以前一樣隨意。也怕我變了,挺好的感情,往裡摻雜了利益。這回堂哥成親,家裡人手湊一湊,用不上他來幫忙。你看看他現在的身份,哪好用他?他提出來了,我心裡還怕我們失了分寸,好幾次想推,但重逢後相處,他沒變,我也就不好說了。今天一看,原來是我變了,我想這麼多,這樣猜他,實在對不起我們之間的情誼。」
謝星珩拍拍他手,然後抓著不放,給他揉捏掌心。
「跟地位懸殊太大的人相處是這樣的。」
江知與搖頭:「不是的,你看誠哥兒跟林庚相處,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謝星珩聽著笑:「所以你跟他才是兩個人啊。你們都是赤誠心,他會不管不顧,憑藉心意來。你明知利害,依然會憑藉心意來。所以你們才能成為好朋友。」
江知與聽了也笑,過了會兒,他問謝星珩:「那你呢,你是在跟林庚交朋友嗎?」
謝星珩搖頭:「當然不是。我是把他當老闆。」
這個界限很模糊,一般人拿捏不來。
謝星珩年紀不大,但自小就社交屬性點滿,還是卷王。
他出生時,家裡事業已經起來了。小時候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各類態度的拿捏早就爐火純青。
古代還比現代麻煩一點,因為上位者真的能隨手就把人一家給滅了,他可不敢交朋友。
朋友之間,容易失了分寸。當工作,才能長久。
而且交朋友需要真心,打工就純粹是技巧。
工作之外,跟老闆有點生活上的交集,受點恩惠、幫助,也會主動求助、麻煩老闆,這是關係親近後的正常往來範疇。
再過分一點,謝星珩就不會嘗試。
瑣碎一些的事,會從江知與這裡繞一繞,通過徐誠來溝通。這算「夫郎社交」,不過兩個夫郎原有交情,給掩蓋過去了。
這樣子的距離就夠了。
於公來說,他在林庚那邊有私事麻煩,關係有溫情,不冷淡。
於私來說,江知與跟徐誠是好友,事業綁定在一起,相輔相成,不可或缺。
這種關係之下,只要不接連踩線觸雷,他們就可以輕鬆點,放鬆著來。
江知與聽他一頓說,想要記下,又晃晃腦子。感覺他又給這件事整複雜了。
謝星珩說:「你跟徐誠正常往來就行,以前什麼樣子,現在就什麼樣子。你感覺他因為你的態度、行為不開心了,我們再調整。」
殺人有步驟的。
能表現出不滿,就還有機會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