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培德聽著連連點頭,看謝星珩的眼神也越發和善欣賞。
謝星珩的毛病沒藏著,容易飄,也有點剛烈,還記仇,但欲望很直接明顯,也很有分寸。
該是他的,他要爭取。
他到手的東西,哪怕是錢財,也捨得花,捨得給。
這種人,不做官可惜了。
今天初來乍到,他們只從北門往家裡走,路上走走歇歇,總有個落腳的地兒。
到了天邊擦了黑,江家來馬車接,他們就不在外頭逛了。
孟培德跟謝星珩約著過兩天再逛。
「我歇歇。」
謝星珩知道,這是讓他處理家務事。
離鄉這麼久,家人要見見,公事要交接,這都需要時間。
謝星珩領了好意。
回家又是兩桌酒席,接風洗塵,安排孟家人在客院休息。
下午時,江知與緊急收拾過。裡面添置些雅致好物,低調樸實又好看,價格還不高,符合孟培德的喜好。
書房也收拾過,去書齋拿書填充。
孟培德常看的書帶了兩箱子,一併收拾好。
桌上文房四寶,除了孟培德的舊物,也照著他喜好的筆墨,配了些新的備用。
二月底還有倒春寒,熱炕燒著,怕他們睡不慣炕,又另外收拾了廂房,用湯婆子暖被,看他們哪頭睡得舒服。
孟培德當了三十年京官,睡得慣炕,不用麻煩。
等江家人離了客院,他叫孟篤行過來,問他:「你到豐州縣,感覺怎樣?」
孟篤行還恍若夢中。
「沒見過這樣子的縣城……」
他真是切實感受到了什麼叫「欣欣向榮」。
這個氣氛之下,他都有了幹勁,迫切的想要跟著節奏做些什麼。
孟培德點點頭。
「這兩天歇歇,之後跟著我一起到處看看走走。」
一個家族的繁榮與興衰,看的不是某一代人的成就。
現在沒出息,讀不好書,當不了官,沒關係。做好分內事,守好家業,也是出路。
孟篤行眼圈發紅。
「爹,我們幾兄弟都沒有怪你……」
孟培德革職,對家族的影響很大。
家人不說,但一日日沉寂下去的氣氛,他哪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