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在豐州縣的勢力範圍,身處農莊的人,比縣城的百姓更清楚。
他們知道江家的產業鏈,知道銷售種類,更知道江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他們真是的怕了,不敢罵也不敢反抗,依然哭著嚎著求,求江知與高抬貴手。
「我們離了農莊,沒法子活下去啊!您這是要逼死我們!」
他們哪就犯了死罪了?
江知與學過內宅的規矩,也知道世道的難處,明白從家裡出去的家僕,很難有活路。
他們沒有房屋,就沒有容身之所。沒有田地,就沒有立身之本。
江知與依然不留他們。
他們有手藝,會孵雞蛋。怎麼都能養家餬口,就看他們能不能過苦日子。
他們也攢下了銀子。農莊裡過日子,日常消費比縣城低,他們工錢高,福利好,日常所需的米麵油鹽,都有員工折扣,花銷很低。
他們跟被趕出家門的家僕不一樣。
他的處理方式,讓在座管事們都提著心。
江知與跟他們說:「農莊發展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這樣的速度,也會讓大家更加忙碌。我沒有多的要求,有錢一起掙,想掙錢就好好幹活。不想幹了,掙夠錢了,你提出來,我們好聚好散。別鬧什麼窩裡橫,拉幫結派的充老大。這裡誰是老大?」
他看向雞場的眾管理們,裡面還有很多眼熟的人。也是家裡出來的舊仆。
「雞場是大哥大嫂的家業,我不管你們從前是哪裡來的人,能聽話,就留下。不能聽話,不服管教的,可以提出你們的問題。合理的,我們商量著來,讓廠子更好的發展。不合理的,你能忍就繼續干,不能忍,結算了工錢,大家各謀前程。」
他又看向農莊的管事們。
「你們聽人瞎說什麼資歷,什麼里里外外的元老、奴才,非要比個高低,那我今天告訴你們,陳管事是我們家的功臣。」
比共患難,二十幾年裡,陳管事包括抄家之禍在內,經歷過多少事?
農莊從十來畝田地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陳管事又立了多少功勞?
想要把他擠下去,也得看看江知與答應不答應。
江知與初次到農莊來主事時,是理論與實踐的結合,經常忘了這個遺漏了那個,跟這裡的人員打交道,是他在府上學不到的東西,陳管事多有指點,也算他的「師父」。
農莊管事裡,他也剔除了幾個不安分的人。
「我們家是缺人才,但我們寧缺毋濫。」
這頭結束,江知與又把廠區的管事們都叫來訓了一頓。
員工們在眼皮子底下搞對立,他們還能無動於衷,鬧呢?!
他對本地的管事們說:「你們別以為是本地人就高人一等,我當初建廠子,是為了讓楓江百姓能有地方待,能掙到銀子養家餬口。你們是沾了他們的光。」
他跟楓江縣的管事們說:「你們落戶在豐州縣,就是豐州縣的人。我當初承諾過,以後你們想返鄉,我依然會給安家費,現走現結。」
兩頭管事被他說得有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