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的嗡鳴,讓他半條胳膊都在發麻。
他又另取了一枚袖箭,沿著袖箭擊打出來的裂紋去挖掘。
木板厚度不足一個指節,有了洞口,就有新鮮空氣擠進來。
他沿著邊緣繼續挖孔。
轎子不知走到哪裡了,突然停了下來。
轎外車夫敲響木門,對裡頭喊話。
「謝大人,我們向大人說了,硬骨頭須得大火來燉,您若受不了,就敲三聲。我們好放你出來。」
謝星珩沒吭聲。
轎夫在前後兩邊,一般不注意左右的動靜。兩人沒聽見聲音,又問了一回,再說話略有慌亂。
「難道死了?」
中途他們聽見了一聲翁響,又猜著:「撞頭死了?」
死了事情可就大了。
上官的囑咐,頃刻就被兩個轎夫拋之腦後,他們立即卸了門口的板子。
掀開轎簾,裡頭謝星珩舉著袖箭對著他們,眼神如血。
謝星珩保持著姿勢,從轎子裡出來,袖箭始終對著兩個轎夫。
「你們回去跟那狗東西回話,拿命威脅我,就要有敢殺人的狠勁。做這半吊子的事,我瞧不起他。沒有殺我的膽量,就讓他多拜拜閻王。哪天他死了,也算提前打點過,到了地下有鬼來接應!」
轎子塗了黑漆,但沒有異味。這說明這架轎子早就做好了,這些年不知抬了多少「硬骨頭」。
兩個轎夫是老手,頭一回碰到這陣仗,兩人站原地,有心想駁斥,被謝星珩眼裡的凶光和他袖箭的冰冷寒光雙重鎮壓,數次張嘴,都沒能說出話。
謝星珩讓他們滾。
「我明天若沒看見向大人黑臉,那就是你倆傳話不到位。我現在搞不死他,要你倆的命輕而易舉。你們謀害朝廷命官,死是死定了,罵不罵那個狗才,看你們腦子清不清醒。」
罵了,還有一條活路。
畢竟只是轉述。
不罵,謝星珩非得拿他倆出氣。
擇日就寫摺子,狀告向坤公然謀命。
他還能一舉拉下二品官嗎?
面前這兩個轎夫,就是替死鬼。
兩個轎夫腿都軟了,跑著要走,沒幾步跌了,扶著轎子站起來,看見了轎子側面的孔洞,又記得途中聽見的悶響,以及謝星珩的袖箭。
他們膽寒得厲害。
若是轎子不停,謝星珩是不是要順手把他們殺了?
這是正常文官的路子嗎?哪個文官帶袖箭出門?
哪個文官被上官打壓,是這種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