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坐過,他怎會不進行報復?
官場沉浮,把他骨頭泡軟了?
沈欽言點點頭。
兩人進了書房,在書桌前相對而坐。
有四個書童進來,兩兩一組。
倒茶的是女性書童,女孩子做書童打扮,便是女扮男裝。臉龐秀美得很。
拿茶點的是兩個小廝,眉心孕痣都很淺,長相一般。
謝星珩看他們有點眼熟,但又肯定他以前沒來過沈家,便當這四個人長了張大眾臉。
等他們出去了,沈欽言才說:「我坐的時期跟你不同。我是升官太迅猛,被人抬到了冰窖里。」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周邊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從憤怒到冷靜,從篤定那群人不敢謀害朝廷命官,到懷疑自己。
他跟謝星珩說:「權利是沒有止境的,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往上爬。我師兄是聖人君子,我是卑鄙小人。這世道,小人才狂。」
謝星珩應聲:「對,我也是小人。我來告狀的。」
沈欽言不幫忙。
「你沒點本事,別想上我的船。我今天見你,就是笑話你的。」
謝星珩要是沒吃流水席,就信了他的鬼話。
沈欽言只要坐在這裡,不趕他走,那他就有機會。
他將計劃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最後說:「你不插手,我也會想法子拉到同盟。搞垮向家的生意,有得是人願意。到時你參他,助力一把就行。這是你都察院的職責。」
內憂外患,釜底抽薪。
一頂驕子轎,他要向家倒台來解恨。
沈欽言盯著他,臉上有怒氣:「我師兄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罵完了他又笑:「你這種人,合該做我的徒弟!」
謝星珩也笑:「師叔說笑了,我們師出同門,你教我是應該的。」
沈欽言三五句不離孟培德,但謝星珩不打算拿恩師來做話題。
師出同門已經足夠他們攀交情,再多,他膈應。
這話之後,沈欽言依然沒鬆口幫忙,轉而去聊學問,似乎對謝星珩拜師以後的日子很感興趣。
謝星珩只說學習,什麼課程,他從什麼程度進步到什麼程度,有關孟培德的私事,一句都不提。
期間沈欽言不滿,多次皺眉,最後更是直接問了。
問就是好,說什麼都好。
吃得好住得好,家庭幸福,兒孫孝順,桃李天下。貶官是苦,那是相對的。
哪有聖人君子貪戀權勢的?
孟培德就是過得好。
這個話題繞著彎子聊,中午又續了一桌酒。謝星珩嘴巴嚴謹,在沈欽言浮現醉態,想要懷念從前時,謝星珩不想陪他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