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個時辰。
糖鋪的定價有區間,蔗糖的市場價是六十文一斤,水果糖的售價則翻倍了,一百二十文一斤。
而水果軟糖,沒有在硬糖的基礎上提價。售價也是一百二十文一斤。出廠價則是五十五文錢一斤。
今天出掉了幾千斤的貨物,有些是下午用騾子車拉來的,鋪子後院小,存放不了多少,其他都是人工抗大包送來。
蘇冉看看位置,把其他沒賣完的一併留下。還要開門做生意的,省得讓人來回抗。
這些貨款他一併結算了,又拿了一個錢袋遞給宋原。
「今天你們都辛苦了,這點銀子就拿去買酒喝吧。」
跟著宋原一塊兒來的弟兄們,笑得牙不見眼。
賣糖好啊,送一回貨,拿四次錢。
糖廠的工錢,宋原和江知與的賞錢,再有蘇冉的買酒錢。
這可比販鹽划算,又不掉腦袋。
他們樂呵呵告辭,到了外邊,嚷嚷著說要去買酒喝。一行人往中心街區去,在還未打烊的酒樓里點菜吃酒。
宋原中途離場,帶幾個人,去把被竹筐埋起來的向祖謙撈出來。
向祖謙早就醒了,他被綁得嚴實,嘴巴都要被布團堵裂了,舌頭頂在裡頭抽了筋,疼得他眼淚汪汪。
他從被綁到現在,不足一天,卻仿佛度過了比前半生都漫長的歲月。
宋原黑衣蒙面,拿出一張滿是罪狀的紙,對著向祖謙陰沉笑道:「怪就怪你貪得無厭!」
向祖謙知道吏部會有些油水,很多想當官的人,甚至求到了向家人頭上。
想通過向家人,來聯絡上向坤。
但向祖謙是什麼人?他只想拿錢去花,根本不想幫人忙。
他為什麼要幫?到他爹面前,不是挨罵就是挨打,不如拿錢去快活。
反正那些書生也不敢惹他,更不敢問到向坤臉上去。問就是打點的還不夠、朝廷暫時無空缺。
他有了回話,就算幫過忙了。
宋原給他鬆綁,捏著向祖謙的手來畫押。
向祖謙知道畫了就完了,用盡力氣縮手。宋原抬眸,跟他說了一句讓他心膽懼顫的話。
「骨頭硬,那便敲了。」
他不敢動了,但手腕還是被拉拽著一頂,脫臼的手掌軟綿綿吊著。
向祖謙喊叫不出來,疼得滿頭都是冷汗。
畫押完一張買賣官職的,餘下就是他的一些罪證。
當街跑馬,驚嚇百姓;強搶民女不成,砸人家什,逼得百姓背井離鄉;因農戶的驢子丑,當街宰殺,搶占民財……
一張張都畫押。宋原使個眼色,便有人給向祖謙把手腕接回去。
在向祖謙沒反應過來前,又一手刀,把他敲暈。
在巷口的人自然散開望風,躲著巡夜的官差,給宋原傳信,躲躲藏藏的,把向祖謙送到了衙門口。
向祖謙臉上貼著的是一張張畫押的罪狀。
彼時,中秋燈會散場,衙門巡街的官差一隊隊的回府。
他們一路走著,小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