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想回家?但再怎麼,今年是走不了的。
衛澤頂著江致微的視線,繼續說:「婆婆才走,我們不能留她在這兒,這兩年就不走了。我弟弟到了說親的年紀,妹妹也大了,過幾年守孝結束,弟弟妹妹的婚事料理了,他不回家,我也把他趕回去。」
江知與聽他這一番話,心裡暗贊,堂嫂好厲害。
不直接拒絕,列了一二三的理由,比生意好聽多了。也讓他跟父親不好再提,看似駁了江致微的面子,實際又全了江致微的想法。
時間延遲一些,心裡的溝溝坎坎都該過去了。沒什麼不能回的。
若決定回,衛澤一家都會跟著搬到豐州縣。因此他把弟弟妹妹的婚事放在了守孝期後面,免得江家人團圓了,衛家人分離。
江知與不再提,飯後,他跟堂哥聊天,少提及姜楚英,說了些津口縣的事,也說孩子們的事。
江致微的孩子比徐誠家的大兩個月,立新三年,正月初二出生的。
到現在三歲了,會走會說。
平時是衛澤帶他多,小小年紀,就很像爹爹,這點大,就會幫著做家務活,伶俐得很。
江致微說:「我本來捨不得,澤哥兒說小孩子做點事沒關係,等長大了,不說伺候別人,至少能把自己料理好。」
江致微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什麼都會了。他稍作猶豫,便同意了。
小孩取名了,叫江旭。旭日初升,是希望。
江知與笑道:「這樣好,我家兩個孩子也是單字取名。」
大房斷親,不照著輩字取名,也懶得再想,就取了單字名。
江致微自己的名字是後來改過的,覺著輩字是拘束,也取的單字名。
兄弟倆不同的想法,落實出一個結果。
聊著說著,兄弟倆發現江承海始終沉默著,也慢慢淡了聲音。
江承海是個心軟的性子,有大哥風範。三兄弟里,老二去得早,他就照顧著姜楚英母子,把江致微教養成人。
如今三弟也走了,他心疼江致微,又難免對三房的孤兒寡母有同情心。
但要他像教養江致微一樣,去教養三房的孩子,他做不來。自家孩子受了太多委屈,不能因三房落魄,就此揭過。
放任不管,他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江致微喊他:「大伯,三嬸那邊你不用操心。你不欠他們什麼。三嬸對我挺好的,我與她投緣,這些年相處下來,我把她當親人看待。
「以前三叔在,家裡弟妹我不好管教,三叔沒了,我雖是堂親,有三嬸支持,說一句長兄如父不為過。那兩個敗家子我會管著,他倆收斂了,三房的日子能過下去。」
夏元儀是有本事的人,若非兒子拖累,在南地,她的天空高遠得很。
往後三房有他撐腰,弟弟妹妹們的親事也會順一些。姻親結下,日子就有盼頭了。
江承海點點頭,眼神滿是欣慰。
他看看江致微,又看看江知與,這一對兄弟都長大成人,能撐起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