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誰家不培養幾個書生?聽著都樂呵呵的。
沈欽言家沒有培養的人,他就不要了。
謝星珩看他這孤家寡人的樣,真的很好奇。
「師叔,你連個徒弟都不收嗎?」
沈欽言回話冷冰冰:「徒弟太親了。」
清算時稍稍株連一點,全玩完。
謝星珩就發現他這個人清醒得可怕,時刻記得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又能做好分內事,照常過日子。根本不會為未來焦慮。
什麼內耗情緒都沒有,還能懟人。
謝星珩轉話題,跟沈欽言聊學問。
他還沒從沈欽言這裡薅到過一根羊毛。
一道題都不出。
說多了,沈欽言還會罵他。
真正的學問,從來不在書里。
「這方面你差遠了,我師兄也差遠了。如果我恩師還在人世,今天見到我們,會說我師兄不如我。」
謝星珩無言以對。
看來當年被孟培德比下去,沈欽言是真的意難平。一輩子都到頭了,每每說起來,勝負欲都這麼強。
謝星珩想著,這樣有勝負欲,學問里不都是雜質?
沈欽言回以一個「夏蟲不可語冰」的眼神,不跟他聊了。
不聊算了。
謝星珩摸魚到下班,去接孩子放學。
國子監就在京城,但京中子弟住宿多,走讀少。
像謝川這種上下學都有家長來接送的,更是只此一個。
謝星珩甚至不是他親爹。
不都說做官的人很忙嗎?怎麼謝星珩就天天有空接孩子?
這是很多國子監學生們的疑惑,也是他們對謝川的微妙敵意的來源。
這個養雞娃,有他們得不到的疼愛。
夏季來臨,他們一家都不再坐轎子、馬車,都是騎自行車。
百姓們看了幾年,還是羨慕。
這車子也太方便了,又敞亮,能吹風,能在街上走,速度也快。
可惜,現在好多貴人想買,都沒有地方買。他們更是不用想。
另一邊,江知與也騎車接孩子們下學。
一家五口前後腳進家門。家僕們準備好了水、帕子,給他們洗臉洗手。
桌上照著謝星珩的安排,熬煮好了綠豆沙,下午冰鎮過,成了綠豆沙冰。
飯前喝一口,消暑解渴,口齒生津,胃口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