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跟他們家離得近,文世昌的獨哥兒常來找江知與玩。
這事沒關係。
謝星珩繼續往後看。
林庚說了點當前局勢,首先是去年年中開始,就沒有軍餉送到南地邊境。
秦將軍連番上奏,朝廷回復都是拖,只說在籌備了,沒個准信。
這是戰備信號。
另外是每年數次降旨召林庚回京。林庚今年回了京城,因謝星珩貶官,在家裡過的年,不知道這件事。
也因此,林庚順帶給他說了沈欽言遺骨的事。
直到三月初三,沈欽言的遺骨才離開京城。
這之前,京城戒嚴,嚴進嚴出。抬著棺槨上路,極可能被人開棺驗屍,未免傷了逝者體面,日期往後延遲。
沈欽言的管家趙忠,硬扛著沈家的壓力,沒讓人入土為安。等到謝星珩的信件到京,有霍叔玉跟顧慎行出面,家裡才少了喧鬧吵嚷。
然後是京城戒嚴的原因——守皇陵的四皇子跑了。
四皇子是太上皇的兒子,跟現任皇帝是兄弟,他有王爵封號。如今該叫他賢王爺。
他曾是奪嫡大熱門,他活著跑出皇城,當今天子極為震怒。
謝星珩又往回看了幾行字。
嗯,林庚突然回京城過年,可能就是為著幫賢王一把。
看來他的信件,對林庚來說可有可無。
也對,那麼重要的信息,怎麼可能只給他一個人傳遞。
他再次往後看。
賢王逃離京城的時機很巧,常如玉前腳點兵去剿匪,他後腳就跑了。
林庚手握兵權,沒了常如玉在京城,就沒人跟他抗衡。不管皇帝同意不同意,他硬是把搜捕的差事搶到了。
結果不言而喻,賢王沒抓著。
皇帝可以藉機發作,但林庚不給他面子了,一改往日的卑微聽話模樣,他強行「領命」,在外追捕賢王。
皇帝連下數道聖旨,要他回京,他以天下安危,皇權穩定為由,拒絕了。
給謝星珩寫信的時候,林庚和常如玉的軍隊碰面了。
戰爭信號沒來,雙方都不能動手。
林庚想爭取策反常如玉。
這之後,是後續會發生的重要事件。
賢王為活命,必然會傭兵自立為皇。他手裡有太上皇的詔書。
太上皇罵當今天子是忤逆不孝之徒,要立賢王為皇帝。
傭兵要錢,當下最快搞錢的內陸城池是幾個有鹽礦的縣城。
那些縣城必然會被截流鹽稅,成為賢王的大後方。
這是皇帝預料之外的發展,為著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不能跟林庚撕破臉,他還得給南地邊境的軍隊發放軍餉,以安軍心。
但他給了軍餉,也不敢輕易調動這批人馬。皇令下發,軍馬合理向內陸調動,萬一林庚順勢起兵發難,皇城將無抵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