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全民製鹽,也有大隱患。
怕鹽課司的人嘗到甜頭,把手伸到普通百姓家,到時提出這個方案的謝星珩就是罪大惡極,難辭其咎。
他心裡鬱氣重,城內不亂,也得想法子搞點別的事情,還海城一片青天。
江知與叫人收拾盆桶,換水來洗漱,又給謝星珩拿了點蜜餞過過口,然後挨著他坐,跟他說道:「我看這事不長久,這裡的人缺乏管教,囂張跋扈慣了。城內是良民,他們做給上官看,總會收斂一些。但餘下的鹽戶們,必會遭殃,成為他們的發泄對象。」
謝星珩點頭。
「先使一計,救一批,再使一計,幫一批。只能這樣了。」
否則就得天降正義,來個人,把這些狗官都劈死。
謝星珩問江知與:「你今天怎樣?有人為難你嗎?」
江知與揚唇笑笑:「有你在,誰為難我啊?」
謝星珩不信。
他們倆在海城算個屁。
不過是京城的人脈能唬唬人,已知他倆是皇帝的人罷了。
但海城有哪個不是皇帝的人?能來這裡的當肥差的,又豈是沒有靠山的人?
心裡有所顧忌,事情不會做絕,小事放一放,大事想也別想。
若有不和,就故意拖延推辭。為難是不敢為難的,就這麼膈應膈應。
江知與就跟他說:「還好,我跟他們把話說明白了。隨他們在哪個部門掛名,既然是皇商,那就受我管制。我又不是男人,我是個夫郎。皇上欽點一個夫郎來做海城的皇商上官,他們不知其意,只用聽我的就好。得罪了皇上,有他們好果子吃?
「聽我的,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只管去做。事情辦好了,有功同賞。事情辦砸了,法不責眾,到時自有我扛著。隨是革職還是砍頭,也算如了他們的意。」
但話歸話,世上真有那麼多聽話的人,就不會有難辦的事了。
面子上過得去,江知與就當看不見了。
謝星珩忍不住笑:「小魚,你真是天生做官的料,這麼快就適應了。」
江知與戳戳他的臉:「被酒灌糊塗了吧?我要是個做官的料,今天就不為難你去喝這場酒了。」
「此言差矣。」
謝星珩搖頭晃腦:「咱們這叫同舟共濟。」
江知與心裡暖。
他就怕好不容易當上官,卻沒法幫上謝星珩的忙,反倒惹一些麻煩出來,叫人憂悶。
今晚早睡,隔天清早吃飯時,江知與才跟謝星珩說了嵐哥兒管家的事。
謝星珩頓時心疼了。
「多大點娃娃?管什麼家啊?不是學笛子嗎?要麼再請個先生來教教圍棋,這也有趣。」
嵐哥兒不愛這個,他就要管家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