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說得對,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孟三魁瞪眼,但這對孟喬來說根本沒多少威懾力,因為少年知道,在這個家裡,不管是他爹還是他娘,
都捨不得真正斥責他,偶爾兩人一臉嚴肅,對著他說兩句厲害話,僅僅只是嚇唬他罷了。
當然,他知道爹娘的真正用心,自不會任性亂來,給爹娘增添煩惱。
畢竟生活本就不易,如果他不學好,到處惹是生非,那就太不是東西,對不起爹娘在他身上的付出。
思緒翻轉到這,孟喬「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剛什麼都沒說,我這就去睡覺。」
轉身走向房門口,驀地,孟喬又頓住腳,回過頭,望向孟三魁:「爹,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和你娘還有兩句話說,你趕緊走你的。」
孟三魁擺擺手,將落在兒子身上的視線重新挪向妻子:「這幾日讓你受累了,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秀玉嗔眼孟三魁:「看你說的,我成天待在家裡,能有多累?」
「沒日沒夜照顧……」
孟三魁看向炕上仍處於昏迷中的小姑娘,嘴裡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秀玉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但事實上,我不過是給這孩子每天擦擦臉、擦擦手,餵她喝點米糊糊、紅糖水,這真累不到我。」
原以為小姑娘昏迷不醒無法進食,不料,在她給其餵米糊糊時,雖說很難餵(小姑娘根本不張嘴),但勺子一旦塞到小姑娘嘴裡,米糊糊、紅糖水還是能餵進去的。
孟三魁兩口子壓低聲音在說話,他們不知,其實他們說的話都有落在炕上看似處於昏迷中的女孩兒耳中,
準確些說,女孩兒意識清醒起碼已有半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在孟喬到這間屋之前,女孩兒就醒了過來。
只不過女孩兒在有意識那刻,搞不清楚自己眼下是個什麼狀況。
開車從公寓前往老宅為爺爺賀壽途中……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她最後的記憶是被一輛急速行駛的重型貨卡迎面撞上……
尚未感覺到疼痛,她就失去了意識。
按照固有邏輯推斷,等著他的必是車毀人亡,再要麼……她這會應該躺在醫院病床上,鼻尖縈繞的是消毒水味,
可直覺卻告訴她……她沒在車禍中一命嗚呼,也沒躺在醫院,因為她躺著的地方不算柔軟,泛著暖呼呼熱氣的地方,這讓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農家的土炕……
曾經她去過坐落在山腳的農家樂玩兒,因為是深秋時節,因為農家樂位居山腳,夜裡風大,為免客人夜裡睡覺受冷,老闆有燒火炕,還別說,躺在上面還蠻舒服的。
現在,她就感覺自己躺在農家的火炕上,再結合她近半個小時聽到的對話,一時間,令她很是費解。
山坡?
滾落?
救回家?
雙手被綁、外露的肌膚被塗抹成暗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