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周廷偉眉頭緊皺:「家父一向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結仇,是什麼人這麼狠心,對一位花甲老人下這麼重的毒手!」
隨車醫生心想我哪知道啊,不過有錢人家一向是非多,瞧瞧周老闆身上這些傷,有刀割的,有看起來像野獸撕咬的,有燒燙傷,有腐蝕的破潰傷……看著可太慘了,不像普通的傷人,倒像尋仇報復,故意用酷刑折磨他……
「這個就得問警察了,諸位讓讓吧——」
正想將躺在擔架車上的周建設推上救護車,昏迷中的周建設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身邊的兩位白大褂,很劇烈地哆嗦了一下,反應之大,差點兒從狹窄的擔架車上滾下去。
「爸爸您慢點兒啊!您現在已經安全了!得救了!我們馬上把您送到醫院去,您一定會沒事的嗚嗚嗚……」幾個兒女呼啦一下圍上來。
周建設直愣愣地看著他們,這位強硬了一輩子的暴君家長,頭一次在子女面前露出倉皇的表情,兩道濁淚滾滾而出。
「我不是做夢吧?我真的醒過來了?我還活著?」
「爸!到底是誰把您害成這樣?等我抓到他,一定剝了他的皮!」
負責此事的安警官無奈地咳嗽一聲:「以暴制暴是不對的,周先生,請將此事交給我們警方處理好嗎?私刑報復可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周家長子哼了一聲:「放心,我就是說說罷了,誰不知道我們周家人都是守法公民。安警官,現在你們每個房間都查過了,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兇手很狡猾,沒有留下多少有用的線索……不過既然周總人已經醒了,倒是可以直接問問他,畢竟他是當事人,肯定知道兇手的一些特徵。」
在安警官看來,這個案子真的太奇怪了,周家別墅的安保很嚴謹,幾乎不可能強行破門,而看過門鎖後,也果然沒有撬門的痕跡,所以這大概率是熟人作案,兇手是被周家人主動放進來的。
那麼,會不會是周建設的老婆余小麗呢?
要知道,周建設昨晚可是經歷了長時間慘無人道的折磨,其過程肯定不是悄無聲息的,余小麗怎麼可能一點動靜沒聽見?
但問題就是在周建設的房間裡,一點外人存在的痕跡都沒發現。他可流了不少血,但鮮血噴濺的軌跡沒有任何遮擋,就像他睡著睡著覺,突然自己皮開肉綻了一樣,兇手如果是余小麗,她怎麼做到的?
再一個,都折磨成這樣了,兇手肯定對周建設深惡痛絕吧?為什麼沒有弄死他,反留著活口呢?
「周總,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知道多少說多少,以便我們儘早將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不然案子一日不破,您的人身安全都沒有辦法保障。」
安警官彎下腰,看著擔架車上周建設的眼睛和聲問道。
周建設瞳孔一縮。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睡夢中幾輪殘酷的死亡折磨,居然在醒來後,全都反饋在他的真實身體上……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跟警察這麼說,會不會讓他們以為自己瘋了?
事實上,周建設還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被人搞了,比如讓他吸入某種催眠藥物,同時在睡夢中誘導他的精神,傷害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