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閒話到此截止,康熙開始給保成授課。
只隔了幾日,康熙便離宮出發,察看陵寢當日,提出了一些改動的地方。
「朕擔心仁孝皇后會覺得這地方不夠寬敞,將前享殿再擴大些。」
「那皇上您看,得擴多大先皇后才覺著滿意呢?」
康熙在圖紙上一點。
那負責修建陵寢的官員欲言又止,這都夠再住進去兩三位的了。
可這話他又不敢說,萬一觸怒了皇上,他的身家性命保不保得住,那就不好說了。
「微臣遵旨。」
巡視完畢,康熙晚上暫住在湯泉,深夜未眠,獨自一人坐在月下小酌。
身邊只有一個影子一樣的梁九功跟著。
「梁九功,自從冊立了鈕祜祿氏為後,朕已許久未在夢中見到皇后了。」
將滿杯的酒仰頭飲盡,看著空了的酒杯,發起了愣。
「你說,她是不是生朕的氣了?不願見朕?」
「皇上,皇后娘娘最在意的就是您了,怎麼會跟您置氣呢。」梁九功上前替他又斟滿。
「你說的對,她的性子就是太好了,原來以前她竟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卻從不跟朕抱怨。」
第二杯又見了底。
「朕以前太過年輕,總是忽視她,她卻處處都為朕想著,承祜是朕跟她的第一個孩子,沒能養住,她傷心太過,一直想再要一個,懷著保成和保寧的時候,她特別高興。」
回憶起當初妻子臉上的笑,康熙也情不自禁笑了,可下一刻,他眼裡又被悲傷所占據。
「誰知道,她留下了兩個孩子,便拋下我們父子三人就這麼走了,朕這些年,一直沒能好好陪陪她,你說,朕是不是對不住她?」
「皇后那是不想讓皇上操心,皇上那會兒多難呢。」
鰲拜大權在握,野心勃勃,在朝中肆意排除異己,順他者昌逆他者亡,皇上當時都得假意逢迎,避其鋒芒,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時常半夜驚醒,皇后身為皇上的枕邊人,豈能不知這些。
康熙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皇上,酒喝多了傷身吶!」梁九功苦口婆心地勸著。
「無礙,這又不是在宮裡,朕也不會嚇著保成,多喝一些不打緊。」
這下樑九功也不好再勸了。
「皇后臨走之前,讓朕好好待我們的孩子,朕便冊立保成做太子,朕的保成多爭氣啊!到時候朕定要讓那些當初質疑朕的人,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