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只聽太醫略說了一下情況,倒沒瞧見紗布之下傷口具體的模樣。
「還行,不使勁也不大疼。」胤祾笑的輕鬆。
「那就好,朕已經讓老四在外頭跪著,隨你怎麼處置,這次他實在不像話。」
太子微微蹙眉,有些不滿,傷口那般深,如何能不疼?多半是不想讓自己和皇阿瑪為他擔憂,才故意說的輕飄飄的。
「孤讓人去叫太醫過來瞧瞧,保寧也該換藥了。」太子不想讓康熙再繼續說下去。
「快去快去,可別耽擱了,這藥該換就得換,該喝的也得按時喝,朕知道保寧你最不喜喝藥,這次可不許偷著倒掉。」
「知道了皇阿瑪,有太子哥哥盯著我呢,我哪兒敢不喝。不過也別叫老四跪著了,是那狗不知怎的突然發狂,也不干他的事,這時節外頭冷得很,別把他給凍病了,叫他起來吧,我也沒什麼大礙。」
望著嫡幼子那雙清澈帶笑的眼睛,便知道他一點都不記恨老四,康熙心中是很感慨的,這孩子心思純正,又素來寬厚仁慈,是個極好的孩子。
「雖說保寧你不怪他,可那畜生畢竟是他養的,就叫他去奉先殿跪著為你祈福贖罪,直到你徹底痊癒。」
太子帶著太醫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傷筋動骨一百天,直到除夕那日,胤祾才被允許下地,才打了勝仗,晚上的宮宴籌備得極其熱鬧。
宴請王公大臣們的時候,傷愈的佟國綱特意敬了太子,大臣們都有些驚訝,不少人瞥向索額圖,底下開始竊竊私語。
「雖說佟大人是皇上的親舅舅,可四皇子是孝懿皇后的養子,有這層關係在,按理不該與太子交往過密,這又是怎麼回事?」
「送入宮中的孝懿皇后和小佟妃都是佟國維的女兒,與人家佟國綱可沒有關係,兄弟二人各站一隊也不奇怪。」
「佟國綱深得皇上信任,又手握兵權,太子定然是歡迎他加入自己這一方的,那這麼說,索額圖豈不是要擔憂了?」
「索額圖如今雖然復起,可也大不如前了,又因為在與準噶爾交戰時,未能做出貢獻,被皇上奪了議政大臣的職銜,太子自然更親近手握實權的佟國綱了。」
才說著話,上頭的康熙出聲了。
「去年與噶爾丹一戰,我大清一舉獲勝,你們都功不可沒,尤其是佟國綱,還有佟國維,奮勇殺敵,一馬當先,實在是我大清的忠勇之士,來,咱們共飲此杯。」
年後,康熙將京師巡捕三營歸步軍統領管理,成立了一個掌管內城九座城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還負責巡夜、緝捕、斷獄等的新衙門,人稱這一把手為「九門提督」。
這可是正兒八經非康熙心腹不可擔任的要職,負擔著保衛皇宮的責任,所以在人選方面,康熙幾次斟酌,遲遲未定。
「保成,你覺得讓佟國綱的長子鄂倫岱擔任此職如何?他在廣東也歷練了幾年,他的上官屢次跟朕誇讚他,想來也是有些真才實幹的,佟國綱在大戰中身受重傷,朕總得補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