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恃寵而驕了,他想,語氣淡淡地吩咐:「上回賞給年側福晉的瓷瓶,模樣差不多的,你再去尋一個。」
他看她很是喜歡,湊成一對也好。
蘇培盛笑眯眯地去了,傍晚時分,年嬌睜大眼睛,看著又一個淡青瓷瓶:「……」
她再三告訴自己不能露餡,拉著四爺的衣袖,湊上去親了一口,例行撒嬌:「世界上沒有誰比爺還念著我了!」
四爺習慣了她的熱情,眉目顯得波瀾不驚,唯有當晚,啃她花瓣的動作格外兇狠。
年嬌眼尾紅紅的,鼻尖紅紅的,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報復誰,四爺的唇瓣都被咬破了皮。刺痛傳來,他隨意一抹,向來冷肅的面孔浮現出汗滴的俊逸,低聲在年嬌鬢邊道:「不鬧你了……」
年嬌恨恨地再咬了一口,氣他說話不算話,氣他莫名其妙又送青瓷,覺得日後的王府生活昏暗無光。
不知道老闆今天發什麼瘋,她嘟囔:「大騙子。」
直至四爺終於放過了她,已是月上柳梢,屋外聲幽人寂,溫柔於夜空流淌。
年嬌渾身上下弄得乾爽,錦被也換了一床,他抱著陷入酣睡的小姑娘,靜靜盯著她的睡顏,半晌沒有挪眼。
四爺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他將心頭雜亂的線團慢慢扯出來,一根一根地梳理清楚,最後闔上眼,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他對年氏生了喜歡。
從未有過的感受讓他無所適從,四爺面色有些冰,擰起眉,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不用早朝,他天不亮便往書房行去,枯坐良久,終於打開了一份公文。
內容是管事請求修繕圓明園,尤其是夏天避暑的設施,四爺隨意批了個是,備註他會全程參與。
如今朝堂洶湧,為了不惹皇上猜忌,他也只能寄情山水佛法,謀定後動,不爭不搶……
四爺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野心。從前,汗阿瑪眼裡只有太子,他也甘願做太子的馬前卒、賢良臣,不知什麼時候,這份心意慢慢變了。
坐擁天下的為什麼不能是他?
如畫江山,能者居之!
他把狼毫按在桌案上,收起眸中尖銳的烈焰,等再次拾起,便心無旁騖地開始辦公。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蘇培盛端來的午膳,四爺三兩口解決。等到傍晚降臨,蘇培盛習以為常地候在一旁,等王爺放下公文,與他一道前往棲桃院。
誰知四爺淡淡道:「去鈕鈷祿氏屋裡。」
蘇培盛一愣,吃驚的同時大惑不解,難不成年側福晉惹怒了爺?
卻是什麼也不敢問,手腳麻利地叫人去通報了。
東側院,鈕鈷祿格格聞言欣喜,忙換了一身衣裳,遠遠地出門相迎。
見四爺大步走來,鈕鈷祿氏笑著上前,福了福身,想給他解下披風:「王爺在書房辛苦一天,奴婢叫廚房熬煮了安神的補湯……」
奶嬤嬤抱著四阿哥立在一旁,清楚地看見王爺避開了主子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