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一驚:「你遇見王爺了?」
鈕鈷祿氏頷首,話鋒一轉,提起額外的話題:「你也知曉,三阿哥讀書的天分只是中庸。」
「如此一來,王爺哪能不培養幼子?弘曆弘晝又是年歲相近,定然你吃肉我喝湯,哥倆互相幫扶,不分彼此。」
三阿哥的事,從前她們談論過,耿格格咬唇點了點頭。
鈕鈷祿氏嘆道:「可如今我不這麼想了。王府來了個年側福晉,我們再不爭,五阿哥就沒有出路了!」
耿格格面色驟變:「姐姐此話怎講?」
五阿哥就是她的命,何況王府世子未立,誰又沒有過幻想呢?
鈕鈷祿氏閉上眼:「單憑年側福晉的家世,便比你我高出一大截。如今我親眼所見,王爺恨不能寵她到天上去,兩樣疊加,威脅的何止一個後院?」
「……」耿格格領悟到了其中關竅,喃喃道,「她還那麼年輕。若年側福晉生下阿哥,還有我的弘晝什麼事?」
鈕鈷祿氏點頭,湊到耿格格耳邊說了幾句話。
她剛入府,羽翼未豐,當下不出手,以後可就難了……
耿氏目光變幻,變臉變得十分迅速,終是訥訥道:「我……我不敢……」
鈕鈷祿氏輕輕問了一句:「王爺多久沒來看弘晝了。」
耿氏手心一緊,就聽鈕鈷祿道:「不為什麼,只因年側福晉不讓爺去別的院裡。再過一月就是弘晝的周歲,你甘心他過一個無人問津的周歲禮嗎?」
周歲禮。
三個字摧枯拉朽,迅速占據了耿格格的心神,她嘴唇顫抖起來,視線漂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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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王爺歇在了棲桃院。
消息風一樣地席捲了雍親王府,年側福晉失寵的謠言頓時不攻自破,叫原本高興的人心情急轉直下,一張臉火辣辣的疼。
過了兩日前往正院請安,年嬌坐在座位上,只覺左右很是安靜,就連李側福晉也罕見地收了聲,沒有像往常那般找她的茬。
還是福晉最後開口,叫她留了一留:「我同年妹妹說幾句話,你們先退下吧。」
「是。」
待眾人退下,年嬌受寵若驚,有些緊張地隨福晉去了內室,垂著頭,動作規規矩矩。
福晉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年嬌的穿著,淡紫的顏色,款式依舊簡單,頂多在衣襟上繡了幾朵蘭。
她早就想問了,小姑娘家家的為何不穿得鮮艷些,如年嬌這般年紀卻喜好素淡的,她只見過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