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眼睜睜地看著年羹堯倒在他的眼前,張了張嘴,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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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這麼鬧大了。
兩個心腹愛臣的當街爭執驚動了聖上——不驚動也不行,一個是他看好的未來大將軍,一個是他的親表弟,待了解完前因後果,康熙面沉如水,問李德全:「亮工如何了?」
「太醫看過了,說是怒急攻心,又加上縱馬幾里地,這才導致昏厥。」李德全小心地回。
「怒急攻心……」康熙有些悵然,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滿朝文武也是這般想的,任誰的妹妹被出身勾欄院的賤妾挑釁,恐怕都不能忍。只不過從前礙於佟二爺的聖眷與權勢,沒人敢發聲罷了。
如今來了個聖眷更隆的年羹堯,交鋒過後,竟是被氣到昏厥,他們不禁悚然起來,隆科多此人,簡直張狂到滔天了!
康熙著人賜下上好的藥材,至於跪在宮外的隆科多,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跪完了回去反省。」
皇帝眼裡盛著深刻的失望,連白髮蒼蒼的舅舅佟國維求情,也不願聽了。
雍王府里,聽聞年羹堯當街暈倒,四爺驚訝極了。
緊接著怒不可遏,手腕的佛串「嘩啦」一下按在案桌上。
隆科多!他竟真敢帶上財寶,前來贖人?
他礙於親王這個矚目的身份,只能在府里等待消息,卻只等來一個又一個的失望。四爺揉了揉眉心,懷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轉而變得平靜。
自他生出野心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隆科多這樣性格的人,他用,卻並未全然放心。
可惜步軍統領這個位置所帶來的效益,但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舍不下的。
此事若要鬧到汗阿瑪面前……恐怕還是一件好事。
誰也不知道短短片刻,雍親王想了些什麼,他用陰鷙而冷酷的目光望了眼李四兒,只說:「交給粘杆處處置吧。」
福晉驚訝地看著他,四爺又道:「往後隆科多府上的拜帖,你也不必再接。」
總要為年側福晉出一出氣。
想到年嬌,四爺目光放柔,摸了摸銀票,轉身往棲桃院走去。
年嬌早就把李四兒這個人拋到了腦後,一見四爺過來,便甜甜蜜蜜地挽住他的手。
誰知聽見了太醫前去年府的噩耗,她驚呼:「我二哥暈倒了?」
四爺提著她的腰,扶著她的後頸,語調前所未有的溫和:「我叫人提了一車藥材,前去探看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