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反省自己,他就不該對年嬌抱有期待。男人若無其事地舉起酒盞,指節微微曲起,就是這時候,他的坐姿依舊板正,五官冷峻,斂起了誰也察覺不出來的縱容。
酒盞並不大,做成了宴席常見的規制,四爺一飲而盡,只在入口的一瞬間動了動喉結,又很快舒展。他很久沒有碰酒了,只是這點分量,遠遠達不到叫他失態的程度,倒像是小酌。
他摩挲了一下杯壁,很快看向年嬌。
年嬌渾然不知,她捧起酒,輕輕地嗅了嗅。
濃醇的酒香,夾雜著點點甘冽鑽入鼻尖,年嬌滿懷期待,矜持地抿了一小口。
「……」
不好喝!
她精緻的臉蛋染上薄紅,腦袋「轟」地一聲,被嗆鼻的辛辣衝擊得七零八碎。
年側福晉像是按了暫停鍵一般,呆呆坐在那兒,捧著她的酒盞,一動也不動。
四爺有些想笑。
這一看就是不適應,想來從小到大都沒有碰過,也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如今倒好,一上來就是黃酒,他連她會如何抱怨都想好了,只是等了又等,卻不見年嬌出聲。
四爺挑起眉,試探著開口:「嬌嬌?」
年嬌恍惚間,仿佛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慢吞吞地抬起頭,好半晌,才發出一道遲緩的音節:「嗯。」
漂亮的眼眸清明起來,她看清了眼前人的臉——下一瞬又變得迷離。
她喝醉了。
四爺:「……」
他的視線挪到年嬌的酒盞上,如果沒看錯,這才抿了一小口。
說一杯都高估了她。
四爺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傾過身,把她握得牢牢的杯子抽出來,讓她抱住自己的脖頸,繼而環住她的腰,站起來,穩步往屏風後的貴妃榻走去。
短短几步路,胸膛被染上溫熱,沾了酒香的桃花香味更加濃郁了幾分。
懷裡的人極為不老實,一掃方才抱著酒盞的呆愣,用唇瓣磨著他的臉頰,環著脖頸的雙手也直往他的內里伸,四爺熱出了汗,半晌,就見她極不舒服地動了動,嘟囔著說了句什麼。
四爺沒有聽清。
他正要把她放下,轉眼間,腰封重重一扯,霎時天旋地轉,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撲倒在榻上。
四爺驚愕地看著她,年嬌眼睛很亮,沾染酒液的唇珠被磨得通紅,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漂亮的美人哼哼唧唧,就要往他的頸窩裡拱。
這樣還不夠,手還要在他身上胡亂地摸索,先是解開衣襟的盤扣,然後是外袍,中衣……
四爺按住她的手,低喝道:「放開。」
年嬌不聽。
一口倒的妖精是沒有理智的。她比平日裡還要黏人,親住他的嘴唇,像是嘗到甜味似的咬了咬,一邊咬,一邊哼哼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