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嬸氣得不顧對方虛弱的身體,哐哐用拳頭砸對方三下,怒聲罵道:「怎麼救回來你這種白眼狼,纏上秀花對你有什麼好處,秀花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你仇人,你要這般害她,打哪來回哪去,祠堂不住,非得往這跑,我打死你,你怎麼不去死呢。」
馮大嬸邊打邊驅趕,再加上大聲的斥責怒罵,可能是對方也第一次遇到這種直接動手辱罵,像是潑婦罵街一樣的情況,他有些震驚,躲避不及,只能連連往後退,礙於對方是年長的婦人又突然發瘋,他一時不知怎麼應對。
馮大嬸還指使王大哥直接上前拉人,兩個人強行把人拉回祠堂,人走遠看不見了,仍然能聽到馮大嬸罵罵咧咧的聲音。
看熱鬧的人才慢慢散去。
王秀花把水桶都提回家,過一會兒等馮大嬸回來,她跟馮大嬸她們母子兩說聲謝謝,馮大嬸再三提醒她不要心軟,不要讓那個男人住進她家。
馮大嬸大概沒想到那人那麼固執,天黑下來後,大家都各回各屋,鮮少有人在外面走動,連屋內的油燈燭火都滅了,漸漸進入夢鄉,他又去而復返。
王秀花自己在家時隱約聽到門口有窸窣的動靜,透過門縫一看,她家門口又坐著一個人,還是白天那身衣裳,也沒有多裹一件,她直接氣笑了,大概是對方也聽到她在裡頭的動靜,回過頭,不知見沒見到她,他也沒把頭轉回去,一直盯著門縫。
她一狠心,就是不開門,轉身回屋,把油燈熄滅,準備歇息。
深夜,月明星稀,村子裡的夜晚十分安靜,猶如被一層幕布籠罩,沙沙風聲與鄉間蟲鳴聲交雜在一起,偶爾伴隨著幾聲狗叫雞鳴。
王秀花強迫自己入睡,只是一想到還蹲守在外面的人,她就無法入睡,夜裡冷,對方白天吐了那麼多血,若是再硬生生坐在外面熬一夜,他估計真的離死不遠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秀花有些生氣地掀開被子,把油燈點上,穿好衣裳,趿了布鞋後提著古銅油燈出去,過了院子到門口,把門閂拿開,吱呀一聲打開門。
那人果然還在,靠在門上,兩隻手放在胸前,人睡著了。
「醒醒,醒醒……」怕他繼續在這裡挨凍,她把人搖醒,在油燈昏黃的燈光下,對方幽幽轉醒,醒來後身子還冷得瑟縮一下,眼神剛開始有點迷茫,等定眼看到她之後,眼睛突然一亮,咧嘴一笑:「你還是出來了。」
「你非得守在這是不是?你會被冷死的。」
「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認識你,我不回去,姐姐趕我我也不會走,我不想住在那邊,我想離姐姐近一些。」
姐姐?他叫誰姐姐呢,他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叫她一個二十歲的人姐姐合適嗎?它合適嗎?
王秀花被這一聲姐姐弄得無語至極,他這把年紀可以算是老男人了,她不滿說道:「你比我長十幾歲,老我這麼多,叫誰姐姐呢,別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