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這邊每一日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殊不知他的皇阿瑪在蘆圩鎮的生活每日都過得平靜。
王秀花去挑水,富貴要跟著,她去哪,他都要跟著,就跟她身後長了一條尾巴一樣,可落在別人眼裡,他們是形影不離。
蘆圩鎮還是比較保守,漸漸的,村子裡關於他們的風言風語就越來越多了,說她的婚事耽擱到現在,便是因為她先前就認識富貴,兩人夜裡偷情才出了意外,又說她一個遲遲不出嫁的人想找一個男人紓解欲望,而失憶的富貴正好合適,兩人早已暗度陳倉,孤男寡女共住一處,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說不定早就勾搭在一塊,她的清白身子已經沒了。
馮大嬸見到她就忍不住愁眉苦臉,說她要是再留富貴住在她家,她的名聲就真的毀了,以後沒人敢娶她。
王秀花覺得經過這麼多天,她的名聲怕是也毀得差不多了,沒人敢娶她,她正好不用嫁人,所以就隨他們說了,她家大姐二姐也輪流過來勸她,讓她把人趕走,人已經痊癒,沒必要繼續留在她家。
王秀花其實也想把人趕走,只是人趕不走罷了,只能先將就著吧。
其實自從她爹爹跟娘親走後,她兩個姐姐又嫁到隔壁村,隔了十里地,平日走過來要一個時辰,坐騾車的話快一些也要半個時辰,等於是她一個孤女在蘆圩鎮,孤女總有一些人想占便宜,看你一個女孩子沒家人撐腰,好欺負,總有那麼兩三個人買包子卻不願付錢,拿了就走,她每回衝上去揪住他們讓他們給銀子,他們吵吵嚷嚷就是不肯給,鬧得厲害,有人圍觀指點後,他們才不情不願地給銀子。
富貴住在她家之後,她便讓富貴在門口坐著,有些人不付錢,她便讓富貴攔住他們,要他們給錢,可能是因為有個男人在,他們都老老實實付錢了。
要說富貴這身子板,力氣還不一定比她大,可是莫名的,他眼裡總有一股強勢跟狠勁,大家都不敢招惹他,也有可能是有些人骨子裡瞧不上女子,對男人有莫名無理的尊崇。
這世道,終究是女子過得更艱難一些。
她二十二歲,其實也到了成婚的年紀,這方圓幾百里地的媒婆不是沒給她做過媒,有時候媒婆還會帶著男方過來看她,不過她都拒絕了,要麼是長得歪瓜裂棗,要麼比她還窮,比她富裕一點的人家一上來便說要讓她做妾,還得生好幾個兒子。
王秀花不願意嫁到別人家給別人當牛做馬,伺候一大家子,內心對嫁人一事是有些排斥的,想給她做媒的人,都被她拒絕了,說是她要守孝,至少守孝五年,她在佛祖面前是立下誓言的,不能違背,以此來勸退給她說親的人。
但也總有一些人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仍然想要給她說親。
今日便是如此,村子裡的媒婆江大嬸又過來了,她包子賣完了,正準備生火炒幾個菜做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