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唐的睡袍垮在腰間,上半身纏著紗布,安寧這麼一倒,沈御唐伸手一接,她直接撲在了沈御唐懷裡,臉貼著她的胸膛,安寧滿頭黑線,這簡直像是投懷送抱。
沈御唐接住安寧,輕聲道:「阿寧別生氣,這次是我不好,以後不瞞著你了。」
安寧嘆了口氣,她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心中有些悶。
沈御唐總是這樣,所有的傷痛都自己忍,把她護得緊緊的,藏著不讓她知道。
安寧無力的躺在沈御唐懷裡,弱弱的道:「不要瞞著我,很多事情,其實被瞞著比清楚的知道更擔心。」
沈御唐心中猛的一頓,不要瞞著嗎?
雙人格的事,也不該瞞著嗎?
不,這件事情不能說。
以前沈御唐不說,主要是因為沈家的虎視眈眈,後來沈家沒了,安寧不在的五年,他什麼都無所謂了,懶得去解釋沈二少其實是他自己。
再後來,安寧回來了,兩個人格之間的分裂越發嚴重,安寧的選擇,代表了他們之間誰能留下。
如果安寧知道,因為她的選擇,會導致一個人格的消失,那肯定會傷心的。
他不能逼迫安寧接受他的所有,卻也不能告訴她,讓她難過。
沈御唐快速藏起心中的想法,他低頭吻了吻安寧的眉心,答應道:「好,不瞞著。」
畢慶華心中呸了一聲,提著藥箱趕緊走,一大把年級了,大半夜的還要來吃狗糧,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御唐把安寧抱到了那張拼接大床上,去穿自己垮在腰間的睡袍。
後背的傷雖然遮了紗布,但沈御唐穿衣的動作太隨意了。
安寧忍不住道:「你慢一點。」
沈御唐聽話的放慢了速度。
穿好睡袍之後,沈御唐拿了吹風,給安寧吹頭髮。
安寧泡了很久的藥浴,連頭髮上都有一股藥味,那是一種微苦中帶著清香的氣味,很好聞,至少沈御唐聞著感覺很安心。
他給安寧吹乾了頭髮。
兩人躺在拼接大床上,像是隔著楚河漢界。
沈御唐背上有傷,只能趴著睡覺,連被子都沒辦法自己蓋好。
安寧欲言又止。
沈御唐像是看出了安寧的不忍心,茶里茶氣的道:「阿寧,我沒關係的,你快睡吧。」
此時沈御唐因為受傷臉色微白,臉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洗過的短髮很柔軟,有些長的遮住了眉眼的凌厲,就像是被拉下神壇的神明,對安寧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吸引力。
沈御唐這麼說,安寧怎麼能放心睡覺。
她嘆了口氣,抱著被子慢慢的挪到了沈御唐那邊,伸手給沈御唐蓋好被子,就躺在沈御唐身邊,輕聲道,「睡吧。」
沈御唐臉上帶著如願以償的愉悅。
阿寧在他身邊,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地方。
兩人一個傷員,一個病號,在清醒無礙的情況下,沒有隔閡的躺到了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