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原本以為嫦娥在見到大羿神箭之時,定然心喜若狂,結果哭成了淚人,似乎不見半分高興的模樣。
若然有些手足無措,惶恐:難不成是神箭斷弦未修補完全,故此,嫦娥仙子憤慨而哭?
若然心虛,口不擇言:「姐姐,實不相瞞!這大羿神箭是我們今日在人界不落山,從魔君手中搶奪而來的,若是有什麼破損,魔君那邊自然是找不得了......不過,我可以代姐姐去尋太子殿下相助,據說他有修補神器的好法子,保證給姐姐修復原樣......」
若然這話半真半假,虛虛實實,說得心虛不已。
但是好在嫦娥哭聲小了些:「好妹妹,難為姐姐平日裡疼你。那魔君是何等人物,你竟敢從他手中搶奪神器?他可有傷到你?」
若然頭皮發麻,咬咬牙:「並不曾,或許是忌憚我身邊有太子殿下,倒是奉元,好似傷得不輕......」
傷她?
也不知道是誰,臨走之前胸口插著一支箭。
但是想想當時之景,若然心間還是有些後怕。
嫦娥聞言,鬆了口氣,擦了擦雙頰的眼淚,心情好似輕鬆了些:「我自從與心術不正的逄蒙周旋,吃了靈丹之後,便失去下界的資格,也不知大羿如今投生到了哪戶人家,此次下凡受罰,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續前緣......」
夜幕將至,天階夜色涼如水,伴著陣陣幽冷的桂花香,若然不覺心間油然而生一股悽苦之意。
望舒女神前來駕駛月車,若然不能再留了。
臨走前,嫦娥為表謝意,竟送了若然一壇桂花釀。
若然錯愕:「我前幾日便是飲了你廣寒宮一杯桂花釀,才吐了太子殿下一身,自此便發誓,絕對不再飲酒,姐姐又給我送了一壇桂花釀,這豈不是要我為難?」
卻耐不住嫦娥盛情,只好帶著一壇桂花釀,回了星曜宮。
若然進來寢殿之時,千熠正盤腿坐在低矮的案桌前處理公務,殿內點著琉璃燈盞,亮如白晝。
千熠頭也不抬,淡淡出聲:「你方才去了廣寒宮?」
若然心底暗嘆,道:「殿下英明,殿下怎知我方才去了廣寒宮?」
千熠淡淡出聲:「你還未進殿,我便聞見了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偌大的天界,有如此濃郁桂花香的,獨廣寒宮一宮了吧。」
若然淺笑盈盈,快步上前,在低矮的案桌前盤腿而坐,美目流盼,含辭未吐。
千熠沉浸在公務中,只出聲詢問:「怎麼?有事?」
琉璃燈盞下,若然肌膚勝雪,顧盼之際,自有一股清靈氣韻。
將桂花釀置於案桌,才道:「我從廣寒宮帶了一壇桂花釀,也捨不得喝,便巴巴地給殿下送來。」
千熠瞥了一眼桂花釀,不咸不淡道:「本殿素來不愛飲酒,雪族那日,我連你的梨花釀都不愛喝,更別提這一杯便醉的桂花釀了。」
若然錯愕:「聽殿下這意思,是知道我那夜只喝了一杯桂花釀,便醉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