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見一向樂觀開朗的她這樣悲傷,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生怕又說錯些什麼,便也只好選擇了無聲沉默。
到了小區門口,情緒已經有了好轉的林晚月揮手讓李皓先走,而後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恰好輪休正在收拾屋子的男人看著迎面而來的林晚月,驚訝道:
「晚月,這個點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紀晨抬眸看見滿臉淚痕的林晚月徑直拿出了冰箱裡的啤酒,意識到情況不妙,當即上前追問道:
「晚月你怎麼了,你和哥說說,是誰欺負你了?哥給你做主!」
林晚月接過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紀晨遞過來的紙巾,抹去了滿臉淚水,打開啤酒苦笑著搖了搖頭:
「哥,沒人欺負我,我只是有些難過,你陪我喝點酒吧!」
紀晨疼惜地看著突然間就憔悴了不少的妹妹,並沒有拒絕:
「喝酒可以,但晚月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手裡拿著的,又是什麼啊?」
林晚月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冰涼的啤酒,只覺得整個人都麻木了起來,很是傷情道:
「哥,今天我收到了八年前沈霽寄過來的信,他說他喜歡我。」
「可是他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在他生日那天從教學樓上一躍而下,他真的沒有半分留戀嗎?」
聽到此話的紀晨微微一愣,但他對林晚月為何表現出來這一切顯然並不意外,很快很快安慰道:
「晚月,八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是事出有因的,誰能想到表面上熱情開朗的少年會有那樣沉痛的過往,以至於承受不住做出那樣的決定呢?」
「八年前,在你高三的時候,他的確幫助你度過了備受暴力所苦的日子,將你從暗無天日的生活之中拉了回來,哥也很感謝他。」
「可,晚月,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挽回的,你都沉溺在過去八年了,甚至於為了他曾經的夢想用義無反顧地成為了警察!」
「你遲遲不能忘掉他,所以從未想過釋懷,如今就算是他留了信給你,又能如何呢?」
「他若是喜歡你,也不希望你這樣活下去的!」
面對著這樣的質問,林晚月捂著自己的心口,淚眼婆娑地看著那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的那封信和在摩天輪下的合照,泣不成聲:
「但,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後悔,後悔沒能看到他的傷痛,沒能帶他走過絕望。」
「我曾幻想著將暗戀變為雙向奔赴,可是我卻不知,將我帶出黑暗的他,也生活在地獄一般的家庭之中。
「直到他不在了,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有一個喝醉了酒就打人的父親,為了供養他上學,他的母親寧願忍氣吞聲、遭受毒打也不選擇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