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人所難?」孟逸狐疑,「這前些日子這位沈姑娘還當著我的面稱自己是王爺的人,想來早對王爺芳心暗許,這美人都主動表了心意,王爺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聞言,趙憲眼睛都亮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孟逸,道:「你所說可當真?」
孟逸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自然當真,當日在休獨倚對街,當日同我吃酒的不少人都瞧見了,我還親耳聽到沈姑娘稱讚王爺玉樹臨風,氣度不凡,是光明磊落的人中君子,若非對王爺有意,她一個姑娘家,又為何會不顧矜持,對王爺這般讚不絕口?」
趙憲吞了吞口水,握著弓箭的指尖不自覺地動了動。
美人如斯,合該入懷承歡。
或許,他該早些上門提親,莫要傷了美人心才是。
他今日特意請了那人盡皆知文武不成的臨江王世子前來,想來有他在旁襯托,沈清漪必然會被他折服從而傾心。
他打定了主意,嘴角便不自覺地噙起了一抹笑意。
他走後,便有兩匹駿馬從樹後走出。
楚崢宜望著趙憲的背影,挑眉道:「看來這位沈姑娘,並不只傾心兄長一人。」
楚崢越神色淡然:「她到底傾心何人,同我又有何干係?」
楚崢宜瞥了他一眼。
「既無干係,那你聽見他二人提及沈姑娘還巴巴兒趕過來偷聽是何意?」
「……」
楚崢越噎了噎,半晌才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道:「今日是布局的大好時機,你與平南侯必要拖住劉慕之與梁王。」
楚崢宜頷首:「放心吧。」
囑咐完,楚崢越忽然掃了他手上所纏的白布一眼。
「好好兒的,你將手纏成這副模樣是做什麼?」
楚崢宜神色如常:「張弓搭箭,往往會傷了虎口,因而才如此做。今日前來的公子王孫如我這般所為的並不少見,兄長何必大驚小怪。」
楚崢越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
而此刻,沈清漪正在住處著理著衣裳。
雖說已快入夏,但清晨露重,春寒料峭,早上她還是在衣裳里墊了層禦寒的衣裳,外頭還罩了一層麂皮斗篷,眼下已過巳時,天氣漸熱,等下射獵御馬跑動只怕會汗流浹背,若是中暑便不好了。
她仔細地換了衣裳,又在窗邊細細梳理著因為換衣裳而有些鬆散的長髮。
有似有似無的幽微香氣在空中瀰漫。
沈清漪對鏡梳妝,握著桃木梳的手卻是愈來愈慢。
不多時,她便無聲無息地向前一栽,再沒了聲音。
有黑影悄無聲息出現門外,叩了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