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沈清漪的背影,嘴角輕挽。
「放心吧,那小丫頭,自己會處置好的,不必你我操心。」
楚崢宜道:「可這孟逸折在這……」
「孟逸不過是孟家的一條狗,除了亂咬人之外什麼也不是,死了就死了,不必理會。」
「阿弟明白。」
兄弟二人及時在趙憲趕來之前噤了聲。
趙憲同孟逸一向交好,孟逸的死訊驟然傳來,原本在草原上飛馳的趙憲也不飛了,頭頂上的樹葉都沒拂去,便急匆匆趕過來了。
孟逸的屍體早被人收拾好擱在擔架上了。
趙憲老遠就看到了被白布掩蓋的屍體。
他沒有立刻下馬,只是靜靜地望著那片帶著凸起的白布。
他忽然就笑了。
他躍下馬來,眨了眨眼睛,指著周圍眾人笑道:「鶴之一向喜歡跟我玩笑,今兒恐怕又是他做的局,對不對?你們這群人,肯定是被他收買了,跟我鬧著玩,想看我出醜好逗他笑的。
「……是不是?
「是鶴之在逗本王玩。
「是不是……?」
他說著,眼眶卻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
抱著藥箱的大夫默默閉上眼。
他跪地,低頭拱手。
「王爺,還請……節哀。」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趙憲的面頰向下滾落。
明明淚如泉湧,他卻依舊仰頭大笑。
「哈哈,連你都騙我!鶴之給你們多少銀子?別扯啊,我不會上你們的當的,我不會上你們的當,你們走開!都給我走開!」
他推開攔在身前的侍衛,忽然大跨步走到那擔架前,發泄一般狠狠將白布掀開。
孟逸正靜靜地躺在下面。
他閉著眼,抿著唇,是出乎意料的安靜,同尋常那副聒噪的樣子很不一樣。
趙憲有一剎那,是確信自己猜測的。
畢竟人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他並非不知道孟逸是什麼東西,可孟逸是他的伴讀書童,兩人自小長大,形影不離,是一同偷過果子,一起掏過鳥窩的交情。
孟逸的確被護國公寵得無法無天,在淮京城中橫著走,人人都唾罵孟逸是個紈絝子弟,可於他趙憲來說,卻是過了命的交情。
他也知道孟逸是個什麼德行。
可是他從未想過,這自幼跟在自己身邊插科打諢的混蛋會死。
他越想心裡越難受,笑聲便化作哽咽,最後便是如水泄般的伏在屍體上嚎啕。
一旁的眾人卻是默默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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