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裊裊,沈清漪閉著眼,邊彈琴邊道:「天下之主算什麼?同那個人相比,只怕誰都是真正的手下敗將……」
流螢狐疑:「那個人?誰啊?」
沈清漪自知失言,連忙按下了琴弦止了琴音,出言掩飾道:「哦,沒什麼,只是彈琴時頗有感觸,因而胡言亂語兩句罷了。」
流螢不疑有他,道:「原來如此,那我們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沈清漪抬起一雙鳳眼,眼中迸發出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這卷聖旨既然已賜給了咱們沈府,那便沒有不用的道理。立刻派人將宮中傳旨到我沈府的消息宣揚出去,如何誇張如何傳,兩天之內,我要整個京城都知道,陛下要親自款待我沈家兄妹!」
……
三日後。
休獨倚之中高朋滿座,眾人七嘴八舌,口耳相傳之中最熱鬧的談資十句有八句都是圍繞著「沈家」二字。
紈絝們扎堆在一處聽著曲兒,有人飲下一口七十年的女兒紅有些上了頭,借著酒勁兒大著舌頭道:「你說這事倒是怪了,沈家一向沒出息,那做知府的大郎算是頭一個開了臉,也不知多大的面子能被打入天牢,這眼瞅著基本就是等著那鍘刀架到脖子上了,沒想到這沈二郎和那位艷冠京城的大美人沈三娘倒是大大的長了臉,能讓陛下親自設宴招待,這事可是有意思了,這陛下的意思,莫不是要放沈大一條生路?」
這話一出,便引得隔壁雅座中的一個人撂下了酒杯,阻止了對面正要開頭敬酒的俊美公,不動聲色地支著耳朵聽牆角。
只聽另一人道:「你想哪去了?這事斷斷是不可能的,若是陛下想饒,哪還有任由沈大被關在牢里的道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又聽另一人接話道:「你酒喝多了,腦子方才如廁的時候跟著被撒出去了是不是?那沈大就是個小小的知府,屁大點的五品小官,若是真有心處置了他,輪得到他多活這麼多天,甚至配得上三堂會審?這尋常能會審的都是什麼人物?那都是犯了事的皇親國戚!這沈家算個屁,若不是陛下真有心保下沈大郎,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行稱讚沈二郎和沈三娘?要我說,這沈大郎有冤是板上釘釘,如今陛下都站在沈家的方向,你就看著會審那天,誰敢撞這個釘子。」
「嘿,你說的跟你當面兒見著了似的,有種的,咱們來一局,我押一百兩銀子,誰跟!」
「下就下,我跟一百兩!」
「我跟五十兩!」
「五十兩你也敢往下下,我跟五百兩!」
眾人接下來便是亂鬨鬨鬧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