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笑道:「我為何要對你不利?柳嫣,我只想告訴你,托你的福,當初你將我擄入宮中,險些成了趙旭的妃妾。
「然而我封嬪那日,曾未雨綢繆在桌上的酒杯里下了讓趙旭不育的藥,你的孩子才四個月有餘,趙旭的屍體我可還留著,你說話最好安分些,否則你的榮華富貴還有沒有,我可很難保證了。」
「你!」
柳嫣自然知曉她是何意。
她的手被沈清漪狠狠甩開,片刻的狼狽卻很快被掩藏。
她冷笑道:「你不會揭穿我的。」
沈清漪挑眉。
「我為何不敢揭穿?柳嫣,你我的帳我可還沒好好跟你算過。更何況,如今整個永昌都是我的天下,就算我現在如殺了蘇氏那般殺了你,讓你們母子倆一屍兩命,誰又敢治我的罪呢?」
柳嫣輕笑。
她慢悠悠坐起身來,輕移蓮步湊近沈清漪,嫣紅的唇幾乎貼在了沈清漪的耳上。
「因為呀,孩子,是謝、憧、之的——」
她滿意地看著沈清漪默然,重新坐回去,慢悠悠道:「謝憧之雖不知道此事,但他還是楚崢越的左膀右臂,宮變那日他又賣了你那麼大的人情,如今他容顏已有損,你欠他的人情更是還不清,難道你連他的孩子都想殺了麼?」
沈清漪嘴角微垮。
她低下頭,抓住柳嫣的衣領,雙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柳嫣,我警告你,你懷的孩子最好是謝憧之的,待你生下孩子後若被我發現你在說謊,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她鬆開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了。
她離去後,榻上的柳嫣「嘖」了一聲。
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語。
「唉,當真是個聰明又狠辣的女人,這樣竟都未曾讓她十分相信。」
「只是,哀家卻也不是如趙旭那般坐以待斃的蠢貨。」
「等著瞧,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可若是有朝一日你意圖對哀家不利,哀家也不會心慈手軟的。」
「——沈清漪。」
她懶洋洋地重新喚道:「來人,為本宮梳妝。」
而那一邊,剛剛離去的沈清漪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柳嫣的話。
依照楚崢宜等人所說,柳嫣雖然盛寵卻一直不曾有孕,那日也的確曾給謝憧之下藥,目的自然是借種。
那麼她腹中的孩子的確只可能是謝憧之的。
但以謝憧之的聰慧,當真會那麼容易就中了柳嫣的圈套,輕而易舉做了任她驅使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