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殿下。」那黑衣人應聲而跪,是一句清脆果斷的女聲。
「東西可取來了?」只見他微微睜眼,眼神中透過一絲凌厲。
只見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份札子,恭敬地遞到那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札子,看著那墨色文字上的紅色批印,嘴角微微上揚,面上儘是欣喜之色。
「清梧,做得不錯,可有被人察覺?」那少年隨即合上札子,語氣看似嘉獎,實則透著一絲擔憂。
「未曾,只是路上遇見一人,過了一招。」那黑衣女子答道。
「哦?是何人,你可認得?」
少年將札子收入懷中,起身理了理衣衫,將兩側青白飄帶向下捋了一捋,神色略顯擔憂。
「臣未曾見過那人,不過那人是個女人,又武功過人,恐不在臣之下,此番全身而退,純屬僥倖。若是要將她查出來,應是不難。」
清梧用袖口拭了拭額角冷汗,朝少年跪了下來,雙手作揖懇求道:「殿下恕罪。」
少年揮了揮衣袖,示意她退下,細細思量一陣,心中似是有了人選。
「不會是她吧?」
少年眉頭微皺,神色稍顯焦灼,嘴角抽搐兩下,神色似是有些動容。
「是她,又該如何,又能如何?」小廟中迴蕩著少年的嘆息聲,他喘著粗氣,昂頭苦笑著。
清梧聽命飛身出了房門,乘著月色悄然離去,路過宮牆時不住向內望了一眼,心裡暗暗猜起那人身份。
她雖年輕,卻自覺功夫在當今武林也算排得上榜,此番是她第一次入宮執行任務,竟未料到宮中竟是這般臥虎藏龍。
她擦了擦額角冷汗,暗自提醒自己日後定要加倍當心,若是再有下次,便沒有這般僥倖了。
此番房中唯剩少年一人,燭光在夜風中搖曳,不斷映著少年一雙清眸。
他起身步向寺外,見寺外明燈閃爍,卻不免愁上心頭,前路未卜,安知其中艱險。
話說待夜凝紫回了神,便快步步回韶華殿,見蘇容蘭喝了醒酒湯,已沉沉睡去,便不好打擾,自己命宮人將偏殿收拾了收拾,住了進去。
趁著侍婢收拾偏殿的空隙,夜凝紫繞著韶華殿又轉了兩圈,見西閣並未掌燈,便拉了一守夜宮侍問道:「怎麼不見十三殿下?」
那宮侍向夜凝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見夜凝紫神色涼薄,以為是個刻薄之人,便恐畏道:「稟郡主,十...十三皇子殿下因犯錯被官家罰去了宗正寺自省。」
夜凝紫輕嘆一口氣,沒想到她這位表弟還是這般不成氣候,不知那將他視為賭注的蘇相近來身子如何,也有被他這好外孫兒氣著。
想到這兒,夜凝紫不禁一笑,倒讓那小宮侍放鬆了些許。
「是何緣由?」夜凝紫又追問道,心裡暗猜著這次是官家考學問未記牢,還是出言不遜冒犯了哪位殿下,被愛面子的官家罰了。
只聽那小丫頭輕捂住嘴,哭笑道:「是十三殿下在太學裡跟人打起來了,打了魏將軍的獨子。」
夜凝紫差點兒沒繃住,她輕咳一聲,神色隨即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