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大的雪,院子裡已經有差不多兩寸厚的積雪了。
她關上窗,放下毛筆,裹緊大衣,戴上帽子,打了個手電,冒著風雪,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踩著積雪,她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走,村裡的燈光都熄滅了,雪光里,遠處的山影影綽綽,近處的山像巨大的怪獸,不時傳來的幾聲狗吠,打破芭蕉村的萬籟俱寂。
「我的天,我這是造的什麼孽,為什麼要來品嘗這般人間疾苦!」
她自言自語,在地上撿了一根枯枝,一步一步上山。
「好大的雪,從前大雪我只會欣賞,歡呼,但我現在很擔心你的雞場,也不知道你的小竹屋能不能承受得了積雪。」
陸宇忽然給她發來消息,衡巧停下腳步,給他回覆:「我現在去山上呢。」
「啊?你還沒睡!你和媽媽一起去的嗎?」
「沒有,我一個人,我媽白天忙了一整天,我沒有喊醒她。」
「你一個人!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
「別緊張,我現在一直把自己當漢子使。」
陸宇那邊沉默了,衡巧哈了口氣在凍僵的雙手上,繼續往前走。
幸好上山的路修好了,小竹屋旁邊也休整得寬闊平整,她抵達竹屋時,也就摔了兩跤。
竹屋上面已經有幾寸厚的積雪了,她搭好梯子,拿了一把鏟子,小心翼翼往上爬。
衡建國睡到半夜,忽然一躍而起,起身穿衣。陳桂香惱火地問:「深更半夜的,你幹什麼去?」
「我去看看雞屋。」
「你神經病啊,那雞屋塌了關你什麼事,你不是和她說好了,不歸你負責嗎,塌了更好,塌了我明天還給她放個大花炮呢。」陳桂香罵罵咧咧。
衡建國呵斥:「你就是沒見識,雞屋塌了,我去哪幹活?年前這麼冷,她那個種植基地現在也停工了,快過年了也不好出去,這不是要失業嗎?」
陳桂香沉默,畢竟衡巧那邊幾十元一天的工錢也很香的。
衡建國一邊穿鞋,一邊說:「衡巧妹倒霉了咱們也沒好處,咱們要建房子,如果表現好,多少可以開口和她借點錢,你別蠢,做人要看得清楚形勢。」
「你去吧,我警告你,你敢有二心,老娘閹了你!」
衡建國白了一眼她,這個女人披頭散髮,兇狠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頭母野豬。
他打著手電出去,老遠看到竹屋那邊的燈光,忙加快腳步。
「巧妹,你過來了!這麼冷,你來幹什麼,我會來照看啊!」衡建國看到屋頂上的女孩,大聲驚呼。
衡巧倒是沒想到他會來,笑著說:「衡大叔,你這是怕失業嗎?」
「你說的什麼呢,我養了你那麼多年,好歹有點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