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面色微變:“我與你素不相識,何必惡語相向?”
“你與我當然素不相識,”藍鳶滿臉厭惡:“只是你們蓬萊上下都臭不可聞,一靠近,就叫我胃裡直泛噁心。”
“你!”楚霽瞪大眼睛,又看向葉輕君:“葉掌門,她是……她……”
葉輕君蹙起眉,狐疑地瞧了藍鳶一眼,嘴上卻安撫道:“楚少主莫氣,這姑娘性子頑劣,傲氣慣了,還望少主莫要與她計較。”
“我當然不會與一介女子計較,可她無緣無故辱我宗門!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一介女子?”藍鳶冷笑道:“不服就與我打上一架,只怕你還要叫我聲姑奶奶呢,我告訴你,你們蓬萊就是群畜……唔!”
孟長歌緊緊捂住她的嘴,沖楚霽賠笑:“道友莫氣,此人是我請來的朋友,本性不壞,就是嘴臭了點,一直改不過來,道友可是堂堂蓬萊的少主,該不會對一個無名之輩認真吧?”
她本就生得高,這麼多年刻苦修煉,鍛骨煉髓,身體更為修長,此時老鷹抓小雞似的把藍鳶抓到了後面,卻把藍嫵露了出來。
藍嫵面色蒼白,並未重新用幻術易容,對上視線後,楚霽忽然一怔,定定看著她。
“道友……”他蹙起眉,遲疑道:“好久不見。”
藍嫵掀開眼,疲倦道:“好久不見。”
楚霽移開視線,又瞥見她身旁的季泠月,不禁露出個自以為親切的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位道友的關係還是這麼好,記得當年,你們昊辰山三人一同前往蓬萊,還是由我招待呢,說起來,那位道友呢?”
四周忽然又靜了下來,季泠月轉過頭,惡狠狠看向他,啟唇道:“滾!”
夜裡忽然下起了一陣小雨,絲絲寒意流入窗內,藍嫵從夢中醒來,昏昏沉沉坐了起來,發了一會兒呆,才意識到身邊的床褥是空的。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緩步向外走去。
消瘦的人影正孤零零躺在檐下的搖椅里,聽見動靜,便轉頭向她看來。月夜下,季泠月眸光幽暗,長睫根根分明,臉色蒼白,眼梢卻有一抹艷色。
見藍嫵走過來,她便自覺讓出了位置,等藍嫵也躺下,才鑽過來,一聲不吭趴在她胸前。
“怎麼不睡?”藍嫵撫摸著她的後背,溫聲道:“自己在這裡哭鼻子嗎?”
季泠月沉默地在她懷裡蹭了蹭,過了會兒,才道:“我最後一次見她時,還打了她。”
藍嫵沒說話,將手搭在她腰上。
“我還對她說了不好的話。”她攥緊拳,啞聲道:“我不該對她說那些話的。”
“不是你的錯。”藍嫵輕嘆一聲,歪頭將下巴貼在她額頭上:“我把阿鯉帶出了海,卻再沒照看過她,她與山葉一起消失不見,我才是最不負責的那個,我明明……還是她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