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不太擅長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人的情感複雜多變,她這條懵懂的小魚至今都沒徹底摸透人心。
也就是說,儘管她也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可還是不能琢磨別人的心思。
就在六月放下望遠鏡回船艙後,在另一艘船上,本來在跟托克玩耍的達達利亞突然看向六月方才所站的船頭位置。
從達達利亞的角度看無霧氣遮擋,可以大概看得到六月的身形以及動作,也知道她在觀察他。
……剛剛的快樂,也不過是表演給她看的而已。
「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托克發覺到達達利亞的臉色沉了下來,睜著天真的藍色大眼睛詢問。
是他的心事太過明顯,才讓年幼的弟弟也看出來了。達達利亞強行展開笑容,摸摸托克的小腦袋:「托克,對不起,哥哥狀態不好,你先睡會兒午覺,等睡醒了再來陪你玩好嗎?」
托克「嗯!」地回應一聲,乖乖收好玩具回船艙里的房間睡去了。
等弟弟睡下後,達達利亞則在外面看海,平靜的海面讓他的思緒漸漸縈繞。
從暖流進入寒流的地帶是事故多發地,也被稱為魔鬼海域。
達達利亞也試過好幾次在那個位置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故,對他而言倒是習慣了,應對的方式也很多。
不知六月那邊……
六月說過她懼怕深海,達達利亞還很清楚地記得。他不覺擔心她來,只要她不在身邊,去到那種地方,他就不能關照到她。
……
過了黃昏,越往北走,寒氣越重,霧氣也漸漸濃了起來,能見度降低,已經看不見與之同行的船隻了。
六月如往常那樣,在協助潘塔羅涅處理一些文件。
船房裡的燈電壓不穩定,時不時一閃閃的,晃得眼睛疼,她在裝訂著那些文件,頻頻需要揉眼睛,酸酸的很不舒服。
她終於能理解為什麼潘塔羅涅不近視卻總戴著眼鏡,原來還真是用來防疲勞的,再這樣下去眼睛很容易瞎掉。
門縫吹來刺骨的風,絲絲地涼,六月身著單薄,按壓裝訂機的手都有些發抖。
」越往北走空氣會越冷,真誠提醒你多添件厚衣,還有,不要擋著光線。」潘塔羅涅忽然停下手上的筆,提示六月注意防寒。
回船後潘塔羅涅就沒再提她走錯船的事了,現在還那麼關心她……
其實他也是一時著急才說氣話,等緩和了下來,該幹嘛就幹嘛,全當做沒發生過。
嗚嗚嗚,他還怪好的咧。
六月又感動了,仍然把情緒穩定的潘塔羅涅視為偶像。
不過,這是到達了哪片海域,怎麼一下子降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