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六月反著抱,拍拍她的背部,卡住氣管的水就咳出來了。
六月的意識漸漸清晰,緩慢睜開了眼睛,就是達達利亞的那張神色緊張的臉。
「六月。」達達利亞輕輕喚了聲。
「達達利亞!」六張開手臂,猛然圈住達達利亞的脖子,止不住地發冷發顫,「快救我!黑漆漆的,我怕!」
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她還未從掉入水裡的驚恐中走出來,抓著救命稻草不停求救。
六月一向怕深海,黑乎乎又冰涼的湖水與深海無異。
每每到達深海,她總會回想起被深淵巨物滅族的當天,海水大片大片染紅的場面,想起那年年幼的自己擔驚受怕,不分日夜地游出深海的勞累痛苦。
「別怕,已經沒事了。」達達利亞輕輕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可以放心枕在他的頸窩裡哭。
然而六月害怕歸害怕,但並沒有掉眼淚的意思,她是哭不出來的,仿佛生來就沒有淚腺。
等六月緩了過來,達達利亞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開始結冰了,六月也是,頭髮,眼睫毛,衣服上的毛毛,都結了厚厚的冰霜。
達達利亞耐寒,還有神之眼的加持,體質要比普通人強很多。六月也不會得風寒感冒,只不過就是會感到冷,這樣抱著一件霜衣,就更冷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安全,才鬆開了達達利亞,問這是在哪裡,好像跟掉下來的地方不同。
「告訴我,你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嗎?」
達達利亞沒回答此處的位置,反而先問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推她,因為他懷疑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做的。
六月了解達達利亞的性子,若告訴他是那伊羅家的人幹的,他有大概率會去找人打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時她的確被推了一下,可能表哥也不知道前方的冰層站不住人吧……
想如此,六月選擇隱瞞:「我是……我是不小心……我不知道冰層會那麼薄。」
達達利亞嘆了一口氣,揉著她的頭說:「下次可不要到冰湖上玩了,要是不見了,我還要找你很久。也不知現實里過了多少天……」
「什麼現實?」六月失去意識時對她被誰救了沒印象,不知達達利亞在說什麼。
「我帶你回去休息,邊走邊跟你解釋。」達達利亞只想快點回家暖和暖和。
他自己並不打緊,生怕兩人都因泡了冷水吹了寒風而發燒的話,就難照料了。
「……不行,我得先去跟父親和潘塔羅涅大人說一聲,他們也急壞了。」六月不想讓別人擔心,她還要回冬宮去。
也許她並不知,她到了冬宮也看不到人,現實的時間可能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達達利亞有自己的私心,就說:「你別擔心,我自然會派人去說,你那麼虛弱不能再走動。」
他不說還好,一說六月就感到全身無力了,只能同意達達利亞的建議,搭在他的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