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考慮到小姐回來後的種種「叛逆」舉動,就信了她說的「什麼都敢做」這句話,才答應她的條件:「小姐,很抱歉,我立馬命人來掃打。」
不多時,管家叫來了十來個傭人過來打掃,還安裝上了敞亮的燈,床鋪被子全換新,封閉的窗戶也打開了。
前前後後,不過用了十多分鐘,就把這裡打掃得一塵不染。
六月不等管家鎖門,就先將他們趕出去,自己反而在裡面反鎖。
她坐在床上,蜷縮起來抱住膝蓋,顫抖著,好害怕,好想哭。
小時候她還可以忍耐,但自從認識了世界的美好後,就愈發覺得那伊羅有多噁心。
以前,他們竟然對待這樣一個孩子,恨不得她早點得病夭折。
在家族的眼裡,坎瑞亞這種血脈就不該在這片大陸上存在,不直接殺了痛快,只是因為不想讓家族背負惡名而已。
後面媽媽去世,他們乾脆連裝都不裝,露出了獠牙,直接將她趕出家門,扔到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現在發現了她有利用價值,又不顧一切地找回來,準備充當利益交易場上的工具。
所以,她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冤枉了達達利亞……?
其實他在貫徹自己理念的同時,也在為民除害不是嗎?
顛覆那伊羅家族這件事,本身就是極對的。
如今想來,他真的是個超級大好人。
突然有點想他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當六月感到害怕的時候,就莫名會想起達達利亞來,他就好像自由行走在陸地上的「大鯨魚」,會愛護和守著她。
可是,他們可能也沒機會再見了吧。
夜裡,沒有鯨魚布偶在身旁,六月也睡不著,只好坐等到天亮。
等明天那位「貴客」一來,他們卸下戒備,她就從這裡利落地跳下赫河,永遠都不回來至冬。
……
翌日正午,陽光撒在冰雪上,泛著黃白的光。
那伊羅公館的人全部聚在會客廳內,正在招待著遠道而來的大人物。
說是招待,實則與談判桌無異。
那伊羅家中的主要人物,都已經到場,來面見從冬宮來的愚人眾執行長大人。
「我要見到人,才能進行談判。」名為皮耶羅的執行長大人如是說。
那伊羅目前的對外當家人,尤特略里烏老爺的長子出來發話:
「尊貴的統括官大人,據說,您跟女兒已有五百年未見過面,想必您也捨不得看見女兒對著您表現出生疏的樣子吧?所以得花點時間慢慢告訴她,做好心理準備後,再讓她出來。」
多餘的推辭,不必多說,皮耶羅半張面具下的眼睛在閃動:「不能見面,又怎麼確認你們找到的人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