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說,這個點六月已經乖乖上床睡覺了,不會再在書桌上擺弄她的那些小玩具,而且六月向來睡得很沉,不輕易說夢話,這是哪傳來的聲音?
阿蕾奇諾要親自進去查看,便打發了保育員說:「可能是在說夢話,這孩子打小愛夢遊,你先去查別的房間。」
等保育員一走,阿蕾奇諾就拉開了門把手,悄悄進來。
只見六月慌慌張張地打開了床頭燈,兩眼光光地往阿蕾奇諾那邊看去,喊了聲:「父,父親……」
阿蕾奇諾正要打開房間的吊燈,六月趕緊制止,稱自己又犯病了,眼睛不能適應太強烈的燈。
「已經很晚了,還不睡嗎?」阿蕾奇諾順應了六月的要求,把門關上,拉開了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六月現在的姿勢是後背半靠在枕頭上,雙手緊緊扯著被子,蓋過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臟在怦怦直跳,生怕有人隨時翻開她的被子,並默默祈禱著父親千萬別靠近她的床。
「我睡不著,正等著您回來,再給您匯報一下我的任務情況。」
床頭燈的燈光昏暗,從阿蕾奇諾的位置看,並不能看清六月具體的表情,但她的聲音一顫顫,一頓頓的,很明顯是在緊張。
「等我回來?」阿蕾奇諾將椅子拉近了到床邊,再坐下,聽聽六月準備匯報的工作內容。
六月狠捏著被角,身體僵直,回答道:「是啊。」
「那麼你說說,任務進展如何了?」話雖這麼問,可阿蕾奇諾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六月那張刻意堆鼓起來的被子上。
六月從小到大就只有一隻鯨魚布娃娃放在床頭,就算塞被子裡也不會顯得那麼「充實」,這很難不引人注目。
「我見過芙寧娜了,而且與她接觸緊密,我能確定她身上並沒有神之心,更沒有神力,還請父親不要去為難她,把調查的重點轉移到那個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身上吧。」
六月的語速一下變得很快,她想快點匯報完,好讓父親早點離開房間。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阿蕾奇諾贊同了六月的任務總結,「有可能那維萊特才是真正的楓丹水神,而芙寧娜只是欺瞞我們的幌子,看來很有必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六月馬上附和:「下一步計劃,父親有需要我做的,都可以交給我。」
六月一反常態,突然變得那麼積極,阿蕾奇諾不得不再次懷疑那被子裡的古怪。
「你也累了一天,早點歇下,以後再說。」阿蕾奇諾先假意起身,退出房間。
「父親晚安,祝你有個好夢。」六月說完晚安就趕緊關了床頭燈。
「晚安。」阿蕾奇諾的手搭在房門的門把手上,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