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低調的SUV,在雨夜的晚上,油門轟響,咆哮著駛入主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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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中,酒正酣。
白熠自回來,便一掃先前的沉默寡言,如常和他們玩笑。
只有徐鐸看出來他的不對勁,趁著別人在屋裡鬧哄哄的,將他帶到窗邊,低聲問:「怎麼回來了,剛才不是送宣寧去了嗎?」
白熠沒說話,伸手拉開窗簾,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夜色。
樓下是一排排低矮錯落的平房和曲折蜿蜒的弄堂,鋪開好一段,才是寬闊平整的馬路,以及平地而起的高架橋。
有車從大路上呼嘯而過,因為沒有高層建築的遮擋,即使是這裡,洋房公館的三樓,也能依稀看到一二,甚至聽到一二。
「她自己回去了。」
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坐到車。
「我知道啊!你都回來了,她當然只能自己回去。」徐鐸有點哭笑不得,「阿熠,你剛才出去,不會沒跟她解釋清楚,那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話吧?」
白熠沉默片刻,慢慢道:「其實不算是玩笑。」
徐鐸呆了一下,隨即倒吸一口氣:「哥們兒,真只是玩玩?這樣的姑娘,可不是能隨便玩的。」
他們這群紈絝,平日看起來不著邊際的,實則心裡門兒清。歡場上來去多了,便練就一雙雙火眼晶晶。
什麼樣的女人放得開,什麼樣的女人表面冰清玉潔,內里風情萬種,什麼樣的女人是貞潔烈女,什麼樣的女人又是真的單純善良,他們一眼就看得出來。
有的女人,本就是名利場上的尤物、交際花,有的女人,即使現在還不是,一旦接觸到這個圈子,也會很快沉淪,而還有的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屬於這個紙醉金迷的情慾世界,這樣的女人,是不能碰的——至少,不能用對待前兩種女人的方式,對待這種女人,否則,便是自己要栽跟頭。
宣寧就是這種女人。
白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當初在沈煙那裡已經栽過跟頭,難道還不夠嗎?所以,從一開始,他便告訴自己,不過是在宣寧身上看到熟悉的,他喜歡的那種特質,以此為慰藉而已。
彼此都覺得舒服、快樂,就夠了。
「我沒想那麼多。」
徐鐸搖頭:「連我都看得出來,宣寧對你是真的,你瞧她剛才的可憐樣兒,誰見了不覺得心疼?你要是真不打算好好對人家,早點放手也好,免得日後麻煩。只是,她在娛樂圈這樣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沒了你,以後遇到點什麼,不是沒有可能。」
「嗯。」白熠低頭按亮手機屏幕,卻什麼也沒做,又抬頭看窗外。
從剛才開始的細雨,到現在似乎變大了一些。
「下這樣的雨,又是晚上,宣寧也不知找到車了沒有。好歹是個藝人,也沒個司機接送。」
白熠想起她肩上的那隻小包。
不過巴掌大小,不是什麼名牌包,她圖方便時常用,頂多放些手機、口紅、紙巾之類的必備物,根本放不下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