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分自然的猜測,可他說完,宣寧卻用一種莫名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麼說,也沒錯,的確是因為爸爸,我才開始學吉他的。」
周子遇皺了皺眉。
「不過,不是因為喜歡,」她扯了下嘴角,彈著吉他,跟著哼出一句輕快的曲調,「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能讓他這麼著迷。」
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音樂。
少年時練琴的時光,大多與孤獨相伴,回想起來,都是灰暗的時光,之所以堅持了十年之久,也只是因為實在太過寂寞。
那時,她也已懂了,父親之所以那麼痴迷,大概也是因為害怕寂寞吧。
承載了那麼多難堪的回憶,她怎麼會喜歡?
周子遇很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言外之意,儘管沒有聽到她直接說,卻推測到幾分:「你爸爸對你不好嗎?」
「還行吧,」宣寧聳聳肩,「他去世的時候我還小,很多事已經記不清了。」
「那你媽媽呢?」
這個問題自然而然,人總是要有父母才能出生,可是宣寧聽罷,動作卻頓住了。
她低著頭,左手仍按在琴弦上,右手則輕輕搭在邊緣,不再撥動琴弦。
「我沒有媽媽。」
她說得很快,聲音也很輕,周子遇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不想讓他再問下去,她忽然又抬頭,笑看著他。
「周子遇,我唱歌給你聽吧。」
說完,不等他回答,便重新低頭,開始彈奏。
一段漫長的前奏,整整四十五秒,節奏舒緩悠揚,將人帶入浪漫溫柔的情境。
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敞亮的客廳頂燈變得不那麼應景。
周子遇抬手按下沙發邊牆上的開關,關掉客廳和餐廳的燈,只剩下大門口的一盞入戶燈和牆面的背景燈。
整個屋子像被蓋了一層紗,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一首經典英文歌,很熟悉的歌詞和曲調,被少女用一種恰到好處的鈍感吟唱出來。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周子遇又一次想到初見她的時候。
那天,她也在台上唱了這首歌——很好聽,如果不是後來發現她對白熠別有企圖,那首歌在他心裡大約只會留下美好的印象。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