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荷看了一眼跟在張周氏身旁的男人,這男人叫張遠,平時沉默寡言的,不過沈風荷也暗中觀察過,是個孝敬母親,對妻子也不錯的莊稼漢子。
沈風荷笑著推辭道:「那怎麼好意思啊?」
張周氏笑道:「不礙事的,他力氣大,以前種地,那麥子堆得滿滿的車子,他也推過的。」
沈風荷便不再拒絕,笑道:「那就多謝張大娘和張大哥了。」
張遠黝黑的臉上浮起一層紅暈,也沒說話,就走過去,從沈風荷的手裡接過了車子,幫她推著走。
劉翠見了,忍不住冷笑起來,說起了風涼話:「我就說吧!有的人怎麼可能守得住寂寞?看到了吧,這不已經勾搭上了麼?我看了,就連上次什麼驗身的事情,都是假的吧!」
沈風荷聞言,一轉頭冷冷地看了劉翠一眼,淡淡地問道:「張大娘,你有聞到臭泔水的味道麼?」
張周氏愣了一下,等看清楚沈風荷朝她使的眼色,便反應了過來,立刻說道:「你這一說,好像還真有……誰家的泔水打翻了啊這是?」
沈風荷故意嗅了嗅,然後看向劉翠,說道:「這味道……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吧?雖說是流放路上,但你也太不注重清潔了吧?」
劉翠臉上霎時間一陣紅一陣青,趕忙偷偷聞了聞自己身上。
條件艱苦,她的確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沈……沈風荷!你不要亂說!我……我身上哪有什麼泔水味!」
沈風荷冷冷地睨著她,道:「沒有?沒有怎麼你嘴巴那麼臭呢?敗壞別人的名聲張口就來?以後再讓我聽到你編派我的話,別怪我大嘴巴抽你!」
劉翠這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沈風荷,你要不是和張周氏的兒子有一腿,人家幹嘛上趕著幫你推車……」
以前秦歡歡說沈風荷和官差有染,官差護著她,也正常。
但現在是同為流放犯的張遠,劉翠便不那麼顧慮了。
只不過,她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沈風荷一個耳摑子已經扇到了她的臉上。
「我警告過你了。再敢說一句試試?看我打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沈風荷涼涼地說道。
劉翠臉上頓時現出一個紅色手掌印子來,羞憤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她求救地看向袁巡:「袁官爺,她……她當街行兇,你也不管麼?!」
袁巡還沒說話,其他人已經先開口了:「劉娘子,人家沈小娘子都提醒過你了,是你非要說,人家才動手的。你也別太不講理了啊!」
「就是,一路上就看你們秦家一大家子逮著人家幾個女人孩子欺負了,你們也不嫌害臊的!」
劉翠見狀,哪裡還敢多說什麼,臊得臉上通紅地走到一邊去了。
這邊張遠幫著推著車子,大家又買了些針線和吃食之類的,這才回去。